天蒙蒙亮。

暖和的被窝中，郭燕轻轻压在江平安身上，俯身说：

“平安，你先起床去生火吧！顺便把苗叔喊起来，我这会儿过去不方便。”

苗荷香的父亲，昨晚就在厨房睡的，还是苗荷香送过来的。

“行啊，我这就起床过去。”江平安满口答应。

起了床，穿戴妥当后，江平安迈步出门，来到厨房。

老人睡的浅，刚推门而进，就醒了。

“叔，昨晚还好睡吧？”江平安把电灯拉开，随口问道。

苗父笑呵呵道：“很好睡，这炕暖和，等回老家，我也请人砌一个。”

“呵呵，这月份垒炕可不是好时节，不容易干燥。”江平安笑着说。

苗父慢吞吞起床，穿衣服，好奇问道：

“哪个月份垒炕比较好？”

江平安拿了暖水瓶倒洗脸水，回答道：

“怎么着也要四五月份吧！经过夏天和秋天，水分干燥后，冬天就能用了。”

“当然了，就算是热天晚点再垒也无妨，只要炕干了，就能用。”

“叔不多睡会儿？”

苗父摇头道：“不了，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

“我们这上了岁数的人啊觉少，习惯早睡早起。”

“其实我早醒了，只是在炕上眯瞪着呢！”

江平安笑呵呵道：“那我倒水给叔洗脸。”

水倒好后，他从柜子里取了张新毛巾，放在盆里，说：

“叔，我先刷牙去了，水倒这儿你自便啊！”

“你忙，不用管我。”苗父穿好衣服，从炕上下来，微笑着说。

江平安笑了笑，拿了牙刷牙粉出门到洗衣台旁刷牙。

早上雾蒙蒙的，冷风扑面，如刀子一样在脸上割。

路过卧房时，看到郭燕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便随口道：

“燕子，苗叔起来了！”

“知道了，我把头发梳好，就去做早饭。”郭燕侧头含笑着说。

江平安微微点头，走到洗衣台前接水刷牙。

水格外的冰冷刺骨，郭燕喜欢用温水刷牙，江平安不喜欢这样。

因为用温水刷牙，牙齿容易发黄。

江平安抽烟，牙齿没黄过，但用了几次温水刷牙，没几天就黄了。

有人说牙齿变黄跟用不用温水没关系，但江平安试过无数次，每次都黄了。

所以他宁愿冻一下，也要用冷水刷牙。

漱完口，正好郭燕从卧房出来，两人一块儿去厨房。

苗父已经洗好脸，坐着抽旱烟，见两人进屋，起身问道：

“平安，这边茅厕在哪儿？”

“呃，我带叔过去，倒是不远。”江平安连忙道。

又从碗柜上一个长方体竹篓里，取了一叠卫生纸，塞到苗父手上。

“这么好的纸，有些舍不得用。”苗父笑着说。

江平安微笑道：“城里不比农村，多少要讲究点儿。”

农村上厕所，大都用竹片、草节、木棍、石头、玉米壳、庄稼杆、树叶等。

城里人倒是基本上用的纸。

不一定是卫生纸，怎么方便怎么来，报纸、作业本、书籍、烟盒等等都用。

当然，舍得花钱买卫生纸的还是少数，大多都用报纸。

郭燕也取了些纸塞衣兜里，说：“我也去，顺便把盆子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