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鹤熙的回答，凯莎手中的茶杯先应声而碎。

碎片被她紧攥在手心，香溢的茶水顺着指缝流下。

发出的声响吸引了杜奶昔的注意力，寻声看去，是她从未见过的神圣凯莎。

面对这样的凯莎，她只觉得打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

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夹带着害怕。

“凯莎...姨姨...”

即便她坐在鹤熙的怀中，可那种由后脊直窜天灵盖的冷意依旧令她感到惧怕，像是面对的敌人而非亲人。

想要缩进更加温柔的鹤熙怀中，可身后的天使像是呆愣住一般，更加的寒冷。

转过头去看，杜奶昔只觉得眼前的天使更像是死气沉沉。

即便她已经七百多岁，可依旧没有见过这般的天使。

哪怕是战争的死亡她都见过，但这样的鹤熙，更加令她恐惧。

那双眼无神的蓝眸，空洞的可怕。

“鹤...鹤熙...姨姨...”

她是有些调皮捣蛋，不代表她不会察觉世事，对于想要关注的人，她总是会对她们的情绪感知很强烈。

而现在，她只想要逃，逃离这里，逃离天城。

这是发自内心的，出自于本能。

以至于她转身快速撤出鹤熙的怀中，不住地往后退。

她甚至都忘记了她是一个天使，有能力直接逃离这处，可来自于内心的恐惧使她只顾得后退。

然而，凯莎并没有理吓到发颤的杜奶昔，注意力全在鹤熙的身上。

“鹤熙！鹤熙没事了，不要去想。”

紧紧将银发的天使抱入怀中，金发的王像是要将其揉进骨血，想要全身的热血将她温暖。

但是，她能够察觉到，怀中的天使在发抖，像是想起了什么无法接受的事。

明明，明明她已经尽全力去抹除。

原先如同清泉般的声音也变了声调，清聆的声线也带上了颤抖。

“凯莎...”

每当被这样拥抱着时，她总会想起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看不清，但能够感觉的出来，那个身影很重要。

她想要想起来，可是她的头很痛，心脏谜一般的痛。

无论是知识宝库亦或是自己的天基运算群都查不到。

那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鹤熙分不清。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凯莎。”

白皙的手指紧攥着凯莎的常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的青筋可见。

“没有，没事的，鹤熙，什么事都没有，不要去想了。”

越是这样，凯莎的心便越沉重。

她已经尽全力去做了，可为什么还是要让鹤熙听到。

凯莎不觉得一个七百多岁的小天使能够知道七万年前的事，那个名字，早就被她抹除了。

关于存在的一切，也全都被凯莎虚假建设，只是为了填补一个空白。

也是为了填补鹤熙那想要想起而被抹除的空白。

至于七万年前的事，那些天使现在也都不在天城，更加不可能会有天使传播或是告诉杜奶昔。

彦与追更加不可能。

“凯希...她是谁...”

无神的蓝眸看着凯莎，鹤熙想要知道这个天使是谁，为什么她觉得她应该知道。

她觉得心脏的位置很痛，痛到窒息的痛。

将凯莎的紧绷的手拿起，放在心口处，鹤熙想要她知道自己的心脏很难受。

明明都是升级几代的神体了，可这痛是她都屏蔽不了的。

“凯莎，我的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