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陆鼎峰往后一仰，“我只是说可能。第一，一个……家族对抗整个国家，你觉得在中州有多大可能？”

“百分之百。”风筝一点都不买账，“毕竟三区就在这儿摆着呢，您要想问，凤川特区不也是自治吗？他凤家一家独大。”

“对抗了吗？”

“……”

“诶，你看，说明上方不认为它对我们有威胁。”

“诡辩。”风筝相当冷淡地吐出两个字当做回应。

“也成，那第二，虽然进三区的没有几个自己走出来的，但是依然都给送出来了，你也知道3区屏蔽芯片信号又扰乱认知，加之那个什么游戏也都是失踪……”

“那就是宣战了陆队。”风筝叹了口气，“您真诚点儿，把肚子里的货都抖落出来，成吗？”

“……龙乾虽然变态，但他不是虐杀后还抛尸炫耀的人。”陆鼎峰的指尖轻叩，有一搭没一搭道，“这些年我也没少跟他打交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个人虽然变态，但是挺直接的，每次有心折腾人也知道分寸，手下因为安慰剂的缘故也一个个宅在三区不愿意挪窝，比他孙子都听话，当然，他还没有孙子呢。”

“……看得出来您确实了解他的。”

“嗐，我盯他多少年了都。”陆鼎峰长叹了口气，“可惜一直抓不到证据。”

“李明思您是暂时不可能接触到了，不过可以向上级申请，你得写明原因。”风筝找了纸和笔来，“还有别的看法吗？”

“……没有。”

陆鼎峰把摆在自己面前的纸笔也一同推远，“我没有理由，这条线索是我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很显然它不方便写出来。”

“哦……这样。”风筝看起来是听进去了，相当认真地思考了几秒，低头笑了笑，“那就算了，我回去歇着了，您自便。”

“欸欸欸，哪儿歇着啊？”眼见着风筝要往外走，陆鼎峰扯着脖子喊了两嗓子，“歇着您怎么往外走啊？”

“这您也管？”风筝脚步一顿，“出去high，去不去？”

“high什么这天都黑了……欸？欸！”

他犹豫这几秒的功夫，风筝已经出了门，坐上了车，陆鼎峰五官皱在了一起，一咬牙，跟了上去。

车开的速度很快，窗外只剩下彩色的线条，噪音大得震得人脑瓜仁疼，搭眼一瞅就知道是二十年前的老车，没接入芯网，属于黑车，常常造成车祸，查起来又费劲得很，在这样一座老城里，这种烂车存在倒也不算稀奇，稀奇的是，风筝家底不少，竟然叫了这么一辆车来。

约莫有十多分钟的车程，车停在了一片荒无人烟的野林，枯黄的草有一人高，中心智能当然也并没有铺到这里来。

俩人被司机无情地赶下了车，留下一屁股烟尘没了踪影。

“这……咱们怎么回去？”陆鼎峰眺望着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的车屁股问。

风筝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就往草堆里钻。

陆鼎峰听着声，回头一愣，赶紧跟了上去。

俩人在草丛里刨了一阵，陆鼎峰正想开口问些什么，下一步，眼前豁然开朗。

一小片空地上戳着一座小房子，瞧着长宽有五米不到，只装得下一扇门，连个窗子都没有。

陆鼎峰终于学乖，没有再开口询问，只跟在风筝身后，亦步亦趋。

门被轻易推开。

里面是一个向下的楼梯，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陆鼎峰从兜里摸出了光子刃，手一震，高能光子瞬间构成了刀刃的形状，荧光棒一样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你干嘛？”

风筝压低声音。

“照亮啊！多黑啊！”

陆鼎峰也压低声音，向前迈了一步，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

“……回来！”

脖子一紧，陆鼎峰被风筝拽了个踉跄，退到了她身后，手中的武器险些划伤二人，吓得陆鼎峰差点尖叫出来，“你干什么？”

“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nci的？”

“？？？不是！”陆鼎峰收了刀，“nci的怎么了？很丢脸吗？”

“……你确定？你非要跟来就算了，还顶着那张在新闻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脸。”风筝从兜里摸出了张轻薄透明的纸塞到了陆鼎峰手里，“带上！眼下也没工具，你就这样吧，正常情况不会查的很严。”

“这什么？”

“官方名叫做混淆假面，道上叫鬼面。”风筝叹了口气，“回去再跟你说，赶紧戴上，跟我走。”

说罢，风筝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两张黄纸，把其中一张递给了陆鼎峰。

陆鼎峰就着最后的光仔细辨认着，最终还是没有问出这是什么的蠢问题，而是小声问道，“这怎么用？”

“照明，把上面的字念出来。”

“……你觉得我应该认识这些字吗？”

“您没学过世界语？”

“我闲的没事在中州境内我学什么世界语啊？”

“许队会，我以为你们都是要学的。”风筝一边说一边把黄纸卷成了纸棍。

陆鼎峰迟疑地学着风筝的动作和发音，“？？？搂咪给i乔恩—喔哦！！！”

白光骤然亮起，在纸棍尽头点亮了一个亮度极高的点，陆鼎峰没搂住嗓子，收到了风筝的白眼。

“欸这不能怪我，你们这神神怪怪的，跟我的世界观不太吻合。”陆鼎峰小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