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的铺子在东湖镇唯一一条商业街的正中央,铺子后面是老孙家庞大的私宅群。
各种粮食的加工,储存都在这些私宅群中进行。与其说是私宅,不如说是粮食的加工厂。
私宅群后面运输粮食的大门距离前面的铺子已经有五六条街的距离。
大量的麻布口袋,由那些精壮的苦力们装上马车,准备出发。麻布口袋上有“孙家珍珠大米”的字样。
“他娘的老孙头!家里这么多珍珠大米!便宜家里的大老鼠都不知道孝敬孝敬老子!”
看着这么多的粮食,躲在街尾的阿顾两只大眼瞪出了血丝。他有些按耐不住心里的瘙痒,向其它两个人抱怨。
“是,”赵光明咽了咽口水,为了凑齐那些逍遥大钱,他也好久没有品尝过珍珠大米了,“有这么多粮食,还要抢老子成仙的机会!老孙头这次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赵秀才果然是书香门第,耕读传家!怪不得祖上出过那么多大官!哎,我儿子也要跟你一样有文化,我阿顾的祖坟上都冒青烟了!”
大眼睛阿顾对赵秀才低头哈腰,一幅谄媚的样子!
阿姜对这些珍珠大米到没什么兴趣,阿飞仓库里面的珍珠大米从来没有断过。
她窃喜的是刚才听阿顾说,等阿飞凑齐了老孙头眼前马车上这些珍珠大米,今年给逍遥派李道长的贡品基本凑齐了。
要知道往年一到了凑贡品的时候,东湖镇的空气呼吸起来都显得凝重。总要有一两场自杀事件甚至是大规模的械斗才能过去。
她的男人每到这个时候也是焦头烂额的,整夜整夜不回家,在外面瞎忙活。有的时候半夜回来,身上都是血。
今年总算是轻松完成了。
“看,他们就要出发了!”阿顾瞪着个大眼睛说。
老孙头与孙家老大交代了几句,领着老二孙兴武和一众苦力,赶着马车走了。
老大孙兴文目送他们离开后,也准备进孙宅了。
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桃色,碍于自身道德约束,假装没看见,要走进去。
“站住!”
他心想应该是不会叫自己的,没有停住脚步。
“站住!”
婉转莺鸣娇无力,空谷夜传艳鬼声。
孙兴文实在忍不住转头看去,看到了阿姜的杏眼正看着自己。
“站住!”
“大嫂,是,是说我吗?”他问。
阿姜没有回答他,反而是笑了笑,露出两个微微陷下去的粉色酒窝。
尚未经人事的孙兴文闻到一股热烈的花香。
这种香味是他们家的这座粮食加工作坊绝对不可能有的香味。
春天。对,是大灾难之前,那万紫千红,莺莺燕燕的春天才有的香味。
那不只是沁人肺腑的花香,而是暖洋洋的、充满生机的温柔乡。
“大嫂!”
“咯咯咯咯!”走到孙兴武的面前,阿姜依然没有回答他,依然是花枝乱颤地笑,笑他从脸颊红到耳根的窘迫样子。
“阿飞责妾,送来成亲的贺礼,望少掌柜的笑纳。”
阿姜将一个竹篮子搂在胯上,纤细白嫩的手掀开竹篮子上面的红盖头布来,露出一对硕大的肥蛤蟆。
两只肥蛤蟆见到孙兴文,便张开粉色的大口对着他卖力的“咕咕咕”叫着。
竹篮子的缝隙之间已经被两只蛤蟆产的籽,黏糊糊地铺满了。
堆放逍遥派贡品的地方,在东湖镇和陨石湖中间的一大片空地上的十几间房子。为了保护逍遥派的贡品和垄断西边湖里面的水源,除非特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否则那些没有姓的人可以直接取他们的性命。
“阿牛!粟米有多少?”
“报告大哥,总共三千石!”
“阿猫!小麦多少?”
“报告大哥,总共五千石!”
“阿顾!大米,大米还不够吧!”
“······”
“阿顾!死哪里去了!这个大眼贼!这个时候给老子掉链子!拆了你的骨头别说老子不仗义!”
“大哥!大哥!阿顾哥家里有点事,让我来替他了!阿顾哥已经清点好数字了!”墙角旁边一个黑黢黢的瘦高杆慌急慌忙地提着裤子跑到阿飞面前。
“啪!”
阿飞给了这个瘦高杆一个巴掌。
“阿狗!你个狗娘养的!要尿就尿到你他娘的炕头上去!要是把李道长的贡品弄脏了,杀你全家!”
“是!是!”阿狗捂着腮帮子说。
“珍珠大米,够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