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池浩东(1 / 1)

李芝麻把脑袋仰在沙发靠背上,微眯着眼睛望向窗外。此时酒足饭饱后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变得昏昏沉沉。渐渐眼皮耷拉下来,耳朵也不再对外界的声音有所反应。他睡着了,喉咙的小舌头坠到口腔下部,将肺部吐出空气的湿热全部都挡住了。

也有闪电光耀传播到他的身上,也有轰鸣雷声和繁杂的环境声响传入他的耳朵,这导致他处在浅睡的状态。偶尔动动手指,偶尔动弹一下身体,但总的来说这些动作他都不知道,继续无意识的睡眠。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梦醒了无路可走。”这是鲁迅先生在《范爱农》一作中的一句话。

抛开写作背景断章取义,李芝麻在咖啡馆中苏醒,对这句话的感触突然清晰起来,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他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经历过以前当故事般听闻的事情,会发现成为一个平凡无聊安稳的小人物,一个完整的人也是一种幸运。

人人都向往成为英雄,不甘平庸,以为自己将会是生活中的英雄主角。但是成为英雄道路上所遭受的磨难不是人人当时都能承受住的,所需必备的才能不是人人当时都能拥有的,所需转瞬即逝的机遇不是人人当时都能抓住的,英雄只是少数。

同时不必灰心,如果从不同的尺度看,每个人都会有成为英雄的潜质,每个人都是生活的英雄,对于某个特定的人事物。伟大往往只在一瞬间,又或蕴含在平凡漫长的岁月长河中,会以凡人之躯而比肩神明。

回到正题

李芝麻醒来之后就一直在琢磨自己的处境。所谓夜长才能梦多,他不知道自己之前在黑暗空间的经历是不是梦,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梦境中,总之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曾经二十余年的生活经历格格不入。

他苦恼的摸了摸脑袋,手指的触感告诉他,他的头发很干燥,有些油腻。随后他偏过头,畏惧的从橱窗内向外看去。天气没有他睡觉前那么恶劣了,雷电停住,颜色仍显得很阴沉,像穷的消极被生活压垮的人的面容。倘若有一道亮光射进这厚重的云层,就可描绘为“甲光向日金鳞开”了,可惜目前剩的只有“黑云压城城欲摧”。

李芝麻正慌神间,耳边突然传来婆娑的脚步声,这脚步很有律感,像静吧悠长缓慢的背景乐。李芝麻就这样呆呆的听着这背景乐越来越响亮,而后声音戛然而止。

咚的一声,咖啡馆的双开木门被洞开,堵门的小茶几在高速中撞向墙壁碎成几段。在李芝麻放大的瞳孔中,显露出一道身影。身影随光线慢慢化出实体,是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最先引人注目的,并不是这人的相貌衣着,而是他背后背着的比他脑袋还要高半个身子的巨剑,这巨剑与他瘦弱的身材反差极大。李芝麻只能看到剑柄和相连处的一小部分剑身,剩下的部分都被这人的躯体挡住了。

也许只是过去片刻,也许从这脚步声出现已经过去很久了,李芝麻的肾上腺激素到达了一个峰值,终于获得了身体的自主权。他下意识的翻过沙发,以求在与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之间产生一个物体的缓冲。

这瘦弱的中年男人看着李芝麻幼稚的动作,站在门口没有向里走,反而笑了笑,嘴角上扬的很纯真,仿佛一起干活并不熟识,来借火抽烟的伙伴的笑容。但此情此景这笑让李芝麻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这男人率先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菜鸟,我叫池浩东,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话还没说完,池浩东就自顾自的往里走。池浩东每走一步,李芝麻就向后颤巍巍的退一步,一直到池浩东走到横放的沙发前,轻松的将沙发翻个面对着李芝麻,两人才同时停下脚步,互相注视着。

池浩东很平静,没有再接着说话,很快就不再管仍在注视他的李芝麻,而是低下头专注的解下背后的巨剑和胸前的包裹,放置在一旁,而后舒服的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李芝麻全程看完池浩东的动作,身体一直紧绷的像一只等待狩猎的猫科动物。他的袖下有一把不长的餐具刀。但直觉告诉李芝麻,面对这个中年人,自己如果有什么异动,必死无疑。就这样,李芝麻一直保持高度的戒备,直到自己没有了什么力气,才开口对坐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的池浩东说出了他们两个的第二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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