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打算杀我么？”

夜歪头看向对方，五寂静不语，起身坐到对方身边。

：“你和会长一样，是好人。”五说。

对方一愣，这是她第二次发愣了。

以前的岁月她也经常发呆，看着永恒的石壁，永恒包裹自身的黑暗，还有那些静静的灰尘发呆。

一发呆就不知道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发呆还是在记忆里徘徊。

我是好人？

夜轻轻点头，自己确实是好人。

只有自己这样的好人才会不杀五。

不过这和自己的剧本不一样。

她干巴巴的看着五，枯槁的面容上镶嵌着干瘪而又浑浊的眼珠。

：“其实我蛮希望你说你想要杀我的，这样我就可以继续跟你说我的故事了。”

五微微一笑：“你现在就可以说啊，我就在这里听着呢！”

夜点点头，脑子缓过来劲。

哦，对哦。

：“我啊，有两个我。”

：“我让她逃了，她让我留在这里等她。”

：“她没来，她应该是在这个方向。”

：“我记得很清楚，她当时就向着这个方向跑的。”

夜在夜色里指向一个位置，静静诉说着自己的乞求。

：“只要她不死，我就不完整。”

：“当然！你也可以将她带回来，我亲手杀了她也是可以的。”

五看向远方：“你恨她吗？”

夜摇摇头。

：“不恨，只是有的事情并不是你喜欢去做而是你命中注定，不得不去做的。”

：“我就是不能不以杀人为乐，我必须杀掉她。”

：“我感受到了，只要杀掉她，我就能完整。”

夜的话有些多，显然她心底并不像看起来这么平静。

五察觉到什么看着对方枯槁的脸。

：“你的脸不是这么说的，你的脸告诉我你喜欢她。”

夜连忙用独臂搓脸，却只摸到干涸的面庞。

这面容根本就做不出任何表情，又何来喜欢之说？

：“？”

：“你诈我！”

五嘿嘿一笑，起身。

：“我会去捉住她的，我会将她带回来的。”

：“她也没有名字吧？”

夜沉默下来，背对着五寂静呢喃：“有的。”

：“小青稞。”

她拿出自己的心

：“小青稞很强，她继承我的力量。”

：“这个东西可以帮助你。”

：“我不能离开沙漠，我被困在这里这件事只能你去做。”

五点点头，顺手接过。

它在跳动尽管这里已经没有血液了，但它还依旧跳动着。

夜稍微耸肩。

：“这当然不是我的，这是小青稞的。”

：“我只剩一副残骸，怎么会有心呢？”

五看向夜，这时候夜反而不说话了。

她枯槁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不过很痛苦吧？

这颗心。

五将心放入怀中，没想到这心被风一吹就变成了一颗颅骨，长出骸骨的触手在五身上攀爬，最后落在他肩膀上寂静的看着四周。

微风渐起，越来越大。

砂砾随风起舞化作沙雾，无尽的黄沙遮蔽了五的视线，也遮蔽了夜的声音。

：“啊也快天亮了。”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别死了。”

夜单手举起那巨大的骸骨双手剑，身影消失在沙暴之中。

五看着沙暴，挂在他衣襟上的颅骨静静的看着五。

：“嗯，走吧。”

五也稍微呢喃，向着格雷夫的位置走去。

格雷夫打个喷嚏。

所谓黄沙，所谓沙暴。

这些沙子哗啦啦的击打在玻璃上，原本透明的玻璃出现了无数白色的划痕，好似下一秒就会破碎开一样。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这是一米宽一米高一米长的大玻璃块，这玩意要是碎了

嗯，估计人也可以去世了。

他看向夜空，原本清澈的星河早就被漫天黄沙遮蔽，只能看见黄色的沙子还有黄色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