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质问(1 / 2)

励谕岚收到简忱消息时正好下班。她本不打算赴约,开车时心不在焉总想着他说的那句“我会等到你出现”,差点就闯了红灯,思来想去她掉头往简忱约定的地方驶去。

数起来也有四年没来这家“状元烤社”了,励谕岚和简忱还在隔壁高中读高复时没少光顾这家店。那时简忱经常点一大堆动物内脏,羊腰子,猪肝,鸡心……撒一把椒盐或黑胡椒,吃得满嘴都是油,一旁的励谕岚只挑鱼和蔬菜吃。“状元烤社”里的桌椅板凳还是昔日的布局,窄小的结账台底部木板掉得七零八落,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油渍,旁边堆放着五六个塑料筐子,里头一格一格放着玻璃瓶装的可乐雪碧和芬达。励谕岚从前一看到这种小玻璃瓶可乐就爱不释手,尤其是在夏天,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瓶身冒着水珠,拿开瓶器撬开瓶盖后可乐呲呲响着翻涌起无数气泡,一口冰镇的可乐仿佛能凝结整个夏季。

“状元烤社”,店如其名,招牌就是烧烤。离这儿不远有条美食小吃街,客流量也不小,那些烧烤摊子的生意和“状元烤社”比起来还是相形见绌。坊间传闻,老板的女儿曾是市里的高考文科状元,所以老板在女儿读书的学校旁开了家店,取了个“状元烤社”的店名。刚开起来时,凭着这个噱头,旁边高中不少高三学生结伴来吃状元家的烤串“沾运气”,再到后来,“状元烤社”靠着实惠、新鲜和美味站稳了脚跟。

很少有人把烧烤当正餐吃,简忱就是“很少”里的其中一个。励谕岚进门,见他坐在最东侧的角落喝啤酒。

“你来了。”他说。

励谕岚走到他对面坐下,她没有胃口,只点了个水果杯。

简忱一口闷下手里的酒:“我以为你不会来。”

励谕岚双手相握放在膝上,见他面前几串烤串只剩竹签,说:“正餐还是不要这样吃比较好。”

也不知道“状元烤社”多久没打扫了,窗子上也灰扑扑的。窗外隔了一条路就是学校,高耸的教学楼亮着几盏日光灯,最顶楼的一间教室,群青色的厚窗帘被风吹得飘在外头,“时间过得很快。”励谕岚看着那块飘扬的窗帘说,“在这里读书的日子还恍如昨日。”

简忱顺着她视线看去,那栋教学楼是高一的教学楼,他说:“谁不怀念读书的日子?”收回了视线,又落回励谕岚脸上,“严世杰为什么放过我,你今天打算告诉我吗?”

励谕岚依旧望着窗外:“你非得知道吗?”

“是的。”简忱盯着她身边那只包,纵使他不关注时尚,也知道这个闻名世界的牌子价格不菲,“如果路子不对,我不想拖累你。”

服务员将水果杯端上桌,励谕岚本就没胃口,也不动,看向简忱问:“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他一直盯着她的包。或者说,他盯的是包上的那个logo

励谕岚拿着水果杯子里的勺舀了块橘子,入口腻得慌。“状元烤社”环境是没变,味道好像是变了。她知道简忱在想什么,如果她是简忱,她也会像他那样想。她说:“严世杰没有给我开什么条件。”

简忱拿起开瓶器又挖开个啤酒瓶盖:“你主动提出的?”

励谕岚脸色微变,重新望向窗外,语调冷了几分:“不是。我找傅延蹊帮的忙。”

这个名字简忱是有印象的。励谕岚刚读高复那会儿,整个人写满了阴郁寡欢,动不动就哭,特别特别不讨人喜欢,不仅不讨人喜欢,还很招人厌烦。简忱是唯一主动接近她向她示好的人,好说歹说才了解到一点她和傅家兄妹之间的恩怨。傅延蹊与严世杰同为富家子弟,给简忱的印象都不好,他们能玩到一块儿去他倒也不诧异,毕竟“人以群分”嘛。

励谕岚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将手机调了静音放回去:“傅延蹊帮忙的前提是我和他在一起。”

简忱“呵”了声,续了杯酒:“离开他,我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励谕岚还未说话,他又坚定道,“如果要你毁了自己的人生作为代价,我宁愿坦坦荡荡去坐牢。”

励谕岚拿起空杯正想为自己倒杯酒,想到一直坚守的开车准则,重新双手相握放在膝上,笑意盈盈的:“你想好了?确定要去坐牢吗?”

她语气调侃,简忱自然知晓她意思。励谕岚又说:“坐牢倒也是种选择。下场无非是在大狱里隔着铁窗看父母泪流满面,出狱后没一家正经单位敢要,毁了整个人生罢了。”

简忱低下头。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眼中一涩,说:“我不能对不起你。”

“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你就按我说的做。好好生活,重新开始。”励谕岚笑了笑,“以前是你给了我温暖和勇气,现在,换我来拉你走出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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