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仲父是急着来搬救兵的吗,那见了朕,为何不跪?(求订阅)(1 / 2)

“天子有诏,范明友及田广明等人在北地郡灵武县起兵谋逆,大逆不道……”

“范缓、霍封与之有私交,故令由未央卫尉王吉暂率中垒校尉,范霍二人即刻返回长安城宅邸,无诏不得出城!”

诏令一念完,众人皆惊恐。

范明友等人没有直接给范缓等人来信,所以后者对灵武城下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虽然这两人也都是“佐君盟”的成员,但是到了此刻才知道北方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他们伏在地上,很不知所措地偷偷与对方交换着眼神,似乎在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办。

“范缓、霍封,你们不接天子的诏令吗?”王吉冷漠地说道,“难道真与范明友等人是同党,也要起兵谋逆不成?”

范缓和霍封没有多余的动作,反而是他们身后那些君侯和屯长们有一些恐惧,大部分都把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王吉暗喜,看来这中垒校尉当中也还有忠臣在。

“王府君,你可有虎符,本将要查验?”护军使者霍封直身说道。

“虎符就在此处,霍公可将另一半虎符拿出来合符。”王吉从怀中拿出了一半虎符说道,“此事干系重大,诸位君侯屯长亦可起身查验!”

“诺!”连同范缓在内,在场拜倒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向了王吉的手中。

当他们在王吉的手上看到一半虎符,纵使还没有合符,对天子诏令中的话,又信服了几分。

霍封自然也是看到了的,他心中暗叫不妙,实在不知要怎么办。

此刻,霍封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指示,亦不知该如何处置,总不能不合符就直接说这虎符是假的吧?

“嗯?霍封,你为还何吞吞吐吐,难道真想谋逆不成?!”王吉再次逼问道。

霍封被逼得不得已了,他只得慢吞吞地走到王吉身前,将王吉手中的左符接过来,又从怀中拿出了右符。

顷刻,两瓣虎符合在了一起,严丝合缝,没有分毫差池。

里面的榫卯对得上,外面的铭文也对得上。

“如何,这虎符可能合上?”王吉又挑衅地说道,“如果合符无误的话,那霍将军就将这虎符还给本将吧。”

霍封回头看了看范缓,也没有从后者那里得到任何的命令,他只得将虎符双手呈上,交还给了王吉。

合符之后,这完整的虎符会留在王吉手中,作为调兵的凭证。

按照成制,天子很快会派人来取走其中一半带回尚书署,以此作为对王吉的牵制。

“本将手中有天子诏令,虎符亦能对合上,范缓、霍封两位将军,请伱等遵诏回长安去吧。”

这最后的关头,范缓终于不打算保持沉默了。

他不能就这样白白地交出中垒校尉的兵权,否则日后要如何向大将军交代呢。

“王公且慢,诏令无误,虎符亦无误,但是你可有大将军的手令?”范缓拦在了王吉的马前。

“正是,中垒校尉乃北军之首,军权怎能如此草率地交出?”霍封也跟着嚷嚷道。

霍封今年不过四十岁,范缓则有四十五岁,所以在随机应变上要老辣得多。

王吉早已经算好了他们会这样说了,也想好了应对的话术。

“你们二人是说县官变动这中垒校尉的兵权,还要大将军同意?”

“难道你等不知天子已经亲政了吗?”

“还是说你等明知天子亲政,却仍觉得大将军的地位要比天子的高?”

“又或者是与大将军有私仇,所以要陷大将军于不仁不义之中?”

王吉这一连三问,逻辑层层递进,合在一起就是诛心之论,完全堵死了范霍二人狡辩的可能。

范缓和霍封虽然没有让开王吉面前的路,但是为难和慌张又多了几分。

这三个问题他们是一个都答不上来,或者说一个都不敢答。

王吉冷笑,不打算再和他们废话了,直接越过他们,向他们身后的那些君侯屯长喊了起来。

“中垒校尉麾下众君侯屯长听令,本将手中有虎符和诏令,是县官亲命的中垒校尉王吉。”

“本将有令,范缓、霍封抗诏不尊,立刻捉拿二人,押往诏狱,等候发落!”

王吉一声令下,三个君侯和半数以上的屯长只迟疑了片刻,就抽出了腰间的环首刀,准备向范霍二人动手。

范缓看到局面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当下也就顾不得其他的了,拔出了宝剑,怒吼道:“我看谁敢动,都不要命了!?”

他这一声令下,其余的两个君侯和少数屯长也亮出了兵器。

至于出来摇旗呐喊的那二百材官,只能在原地面面厮觑,不知道该帮哪一边。

一时之间,场中的局势就紧张了起来,乱战一触即发。

王吉想向身后的羽林郎发信,却不敢离开此处;范霍二人想逃回营垒负隅顽抗,可也不敢转身。

于是,这份紧张逐渐就变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僵持。

当王吉将手移到剑柄上,想借人数上的优势,直接拿下范霍二人的时候,东边的官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车马铃的声音。

不多时,一队由五六十人组成骑兵从夜幕中冲了出来,转眼来到当下,将双方团团围住。

范缓和霍封先是一愣,但是当他们看清那些骑士盔甲上的戳记时,眼中露出了狂喜。

“是大将军!大将军来了!”

没想到,这骑兵竟然是霍光的私兵部曲,那来人自然是霍光!

王吉心中觉得不妙,他的气势压得住范缓和霍封这样的小角色,但却压不住霍光啊。

霍光的威信很高,对汉军的掌控已经成为了一种惯性,甚至可以超过虎符和诏令。

“快去送信!”王吉急忙向身边的什长低声喊道。

这什长反应极快,但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前路立刻就被挡住了。

王吉眼看不能给后方的天子送信,顿时心急如焚。

如果让霍光先控制此间的局面的话,那么天子后至,恐怕也进不了中垒校尉的营门了。

昔日,周亚夫的细柳营不就让将孝文皇帝堵在营外吗?

在这势均力敌的时候,看的就是谁能抢占了先机。

王吉心焦,而范霍两人则得意。

想不得意都难啊,因为他们的大靠山马上就要到了。

在如今的大汉,有哪支兵马敢在大司马大将军面前造次,有哪个将军敢在大司马大将军面前摆谱呢?

约莫过了半炷香,又有几个骑士从黑暗中冲出来。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霍光。

冷面而来到地霍光约束住胯下的战马,从容不迫地停了下来,接着就缓缓地走进了混乱的人群中。

不管是哪一边的人,都向霍光投来了敬畏的目光。

尤其是范缓和霍封,更是是像看救星一样看着霍光。

虽然自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但霍光的眼中却没有看向任何人。

他都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离开长安城了。

在这长安城里,他看似是至高无上的所在,可以掌握这城中所有人的命运,但这长安城又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笼子,将他死死地困在了笼中呢。

霍光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是子时了。

那像眼睛一样的月亮被一片不知何处而来的乌云遮住了,所以那满天的星宿犹如一条银河,从天而泄。

他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美景了。

自然就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关东郡国游历的时光,真是令人怀念啊。

不过,霍光的这份少年时代留存下来的多愁善感并未持续多久,在这银河之下,他还有一场纷争要解。

“大将军,未央卫尉王吉私窃虎符,传矫诏夺我等兵权,等同谋逆,大将军洞若观火,定要将他下到诏狱中,严刑拷打!”

范缓现在支愣起来了,跪在霍光的马前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他一口气将刚才的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但也稍稍润色了一番。

把诏令说成“矫诏”,把虎符说成“窃符”,已经丝毫不顾脸面了。

王吉一脸铁青,冷眼地看着范缓手舞足蹈的“表演”。

就差一点点,没想到霍光居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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