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内阁大学士抗命,当场打死勿论!(1 / 2)

安乐的义正词严,更让张安世等人觉得自己是跳梁小丑,气急败坏。

他们不明白这个甘做天子忠犬的安乐为何那么猖狂。

他们更不明白为何自己在对方面前似乎有一些羞愧。

有羞愧,就只能用恼怒来掩饰。

这就是所谓的恼羞成怒。

现在的朝堂上没有了丞相,张安世这个领衔内阁大学士,自然应该承担起百官之首的职责。

张安世不敢也不想与天子站在对立面,但在安乐这卑劣的酷吏面前,他还是应该要站出来。

“安公把我等当做什么人了?莫不是将我等看作北城郭那些贼人泼皮了?”张安世向前一步说道。

“本官没有忘记诸公是朝堂柱石,但请诸公自己也莫要忘了自己是朝堂柱石!”安乐针锋相对道。

“既然你知道我等是朝堂柱石,难道看不出我等在向天子进谏?难道真以为我等滞留此处有罪吗?”

不谈律法,只谈动机:张安世是在用自己的身份威逼安乐。

内阁大学士、大将军、张婕妤的兄长……

张安世以为这全部的头衔加起来,足够让安乐后退一步了。

可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安乐只用一句话就将张安世顶了回去。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区区一内阁大学士乎?”

说到此处,谈判就算是要彻底破裂了。

“那区区内阁大学士张安世敢问执金吾安乐,若是我等不离开此处,你又当如何应对?”张安世说道。

安乐没有立刻答话,他心中犹豫片刻,就缓缓地抬起了手,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巡城亭卒水字曲华阳队队率陶安然出列!”

“唯!”陶安然叉手站出来应答道。

在张安世等人疑惑的目光中,安乐看向了站出列来的陶安然。

“本官有令,将滞留于北阙广场的闲杂人等,尽数驱逐出去!”

“安乐,你怎么敢……”张安世又怒又惊的声音身后传来,但安乐置之不理。

“陶安然,可听到本官的命令了?”

“唯!”

“办事!”

“唯!”

安乐说完这最后两个字,就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华阳大道的方向走去,任由那些大人物不停地叫骂。

走了几十丈,安乐终于在北阙广场北边的边缘停了下来,他背着手,看着在不远处对峙的两拨人。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陶安然这些巡城亭卒去办了。

这一百巡城亭卒是明光卒的老底子,训练时间最久,执行力最强,对付张安世等人完全不在话下。

……

陶安然往前走了两步,手中的包铁木棍又握得更紧了一些。

眼前这些人,他多多少少都认识,是他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别说他们本人,就是他们家中的大奴都不是陶安然可比的。

以前,陶安然当长安城北门城门司马的时候,没少看这些大奴家臣的脸色。

麾下不少城门卒还因为开门不及时或者盘查太多,吃过他们“赏”的耳光。

因为过往的经历,陶安然虽然嘴上答得干脆,但是心中却有一些忐忑。

今日,队中无人拿兵刃和弩箭,拿的都只是镇暴用的包铁木棍和防爆盾,可以放心使用。

陶安然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双阙,想到未央宫里的天子,心中有了底气。

“此乃宫禁重地,按律不可聚众滞留,请速速离去!”陶安然提气喊道。

“小小队率,伱可知道我等是谁?竟然敢大放厥词,简直可笑!”刘德朝前一步蔑笑道。

张安世、丙吉和韦贤也都默不作声,无一例外气得脸色铁青,没有丝毫退却说和的样子。

他们倒也想试试看,这安乐到底敢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至于身后那几十个世家大族的家主,更加群情激奋,他们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纷纷出言咒骂巡城亭卒。

“本官乃领衔内阁大学士、大将军张安世,你等速速退去,莫要听信安乐的乱命,小心连累的亲眷家属!”

陶安然可管不了什么大将军小将军的,当年的霍大将军和霍小将军如何,不还是丑态百出,遗臭万年吗?

“一次告诫,请尔等速速离开,否则我等将按律处置!”

陶安然大声进行第一次警告,身后的巡城亭卒“刷”地一声将包铁木棍举到的齐眉处,神色警惕而紧张。

按照天子制定的成制,巡城亭卒动手驱离聚众闹事之人前,必须要进行三次警告。

若是“人犯”连续三次都不听警告,那么巡城亭卒才有权使用手中的武器。

这是对“不明真相”百姓的一种保护,也是对巡城亭卒的一种保护——可以让后者免受责罚。

如果是长安城里小股临时起意聚在一起的百姓或者泼皮,听到这警告,一定会立刻作鸟兽散。

这几个月来,长安的百姓见识过这新练的巡城亭卒的果决了,不少人更尝过包铁木棍的滋味。

他们绝不会为了好奇而去尝试。

张安世和刘德等人身居高位,当然也知道天子训练这巡城亭卒的用意。

但他们没有亲眼见识过他们镇暴的模样,更不相信对方敢对自己不利。

所以哪里会听劝后退呢?

四个内阁大学士挺胸叠肚地往前走了几步,豪猾们的叫骂声也更大了。

“二次告诫,尔等原地抱头蹲下,否则我等将按律处置!”

陶安然喊完之后,巡城亭卒立刻就一分为二,前后包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张安世等人围在了圈中间。

张安世等人有些慌了,但是朝臣肱股的架子不能倒,他们前后张望,却没有蹲下也没有抱头。

“三次告诫,尔等原地抱头趴下,否则我等将按律处置!”

“我乃天子的叔公,何人敢对我不敬!?”刘德硬气地回敬道。

陶安然搞不懂什么叔公不叔公的,他只知道三次告诫的流程已经走过了。

不管面对的人是谁,都拦不住他了。

“华阳队听命!”

“唯!”百人齐声吼出的复命声在空旷的北阙广场上空回荡,自有一股的豪迈。

这一次,张安世等人的眼底下,终于有了一丝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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