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常人来说,能迈入修行路已经难得,而天堑境强者更是无异于神一般的存在。
车驾在越八剑身侧驶过,夏侯锷朝着依靠着巨阙剑勉强站起来的越八剑扔出一套黑色衣服。
“都欺负到双腿不能直立的人身上了,却还气愤自己被人侮辱,四十年内越天堑,怕是再给你千年都越不过去。”
夏侯锷嘲弄笑道。
越八剑与夏侯锷并不相识,也没有任何恩怨,之所以他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人挑弄关系。
所以夏侯锷抛出去的那二两碎银其实是在暗讽越八剑心性不坚,如此修行,便也就值这二两碎银。
如此是在警醒他莫丢了修行初心。
“走快点吧,有些饿了。”
夏侯锷抚摸着有些凸出来的肚子,坐了几年轮椅了,生出些富贵肉也算是正常。
“你就只管坐在车里看着,出力的都是我,还喊饿,真是这几年惯出了毛病。”
夏侯晴翻了个白眼,怨念道。
“我是个病人。”
夏侯锷强调道。
“你是个骗子。”
夏侯晴反驳道。
“病人。”
“骗子。”
“今晚我们吃鲈鱼。”
夏侯锷也不纠缠了,转话锋说道。
“我又不是吃货,鲈鱼什么的我才不在乎。”
“驾”
夏侯晴嘟囔着,手中紧了下缰绳。
就在一骑一车走出去不过盏茶时间,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到车前,将一张纸条送进车内。
“马上给我滚回来!”
夏侯锷展开纸条,上面潦草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看着纸条上的字,便知来信人情绪如何暴动,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暖。
“明明是自己想要试探,反倒是沉住不住气了。”
夏侯锷入城看似是漫无目的地前进,其实完全被有心安排的引路,目的就是想要夏侯锷认清前路的阻力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是要继续一意孤行不惜粉身碎骨,还是听从武安君的安排,暂且留得性命。
但夏侯晴这般修为确实出乎意料,使得诸多算计皆化为泡影。
本想见夏侯锷出点狼狈之相,却未想到夏侯晴一力降十会击碎了武安君的计划。
毕竟是武将出身,再怎么算计也逃不出蛮力二字。
“劳烦破军统领前面带路了。”
夏侯锷恭敬地说道。
这管家曾是武安君亲卫营统领,名叫破军,跟随白起转战大小战役三十余,若不是遭受到了致命伤,断不会退出军阵。
“小爵爷,我早就不是统领了,幸得武安君信任,如今在府里处理些杂务,也算得上安享晚年了。”
破军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沉下去。
“章台命我回长安治疗腿疾,若是遇得不世名医或许能帮统领治愈沉疴。”
夏侯锷回道。
“多谢小爵爷好意,府门就在前面,在下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破军落寞一笑,说道。
“多谢统领引路。”
夏侯锷也不再多说什么。
武安君府不同旁处府邸建筑,门前并没有高大的石雕神兽来装点主人家的威严气派,而是耸立着两排石雕武器架,上面竖满了刀枪剑戟等军中常用兵刃。
“劳烦通报一声,北杭山夏侯锷前来拜见。”
夏侯锷客气地对门房喊道。
“武安君令,只要小爵爷能够站着走进这道门,就放你入府。”
两个门房手持长戟回应道,身姿挺拔不动分毫。
“在下身体抱恙,恐怕无法站着走进这道门。”
夏侯锷回应道。
“那就请回吧。”
门房说道,随即手中长戟交叉拦在门前。
说话间,余晖下的车影又浓重了半分。
“老爹又不是个文官,学什么两袖清风的做派,府门都如此陈旧了还不晓得换,堂堂四大柱国,不懂他这门面也是我秦国的脸面吗?”
夏侯锷轻抬略显多肉的手,指着眼前的玄色大门半自语地说道。
两个门房互相疑惑地看着对方有些懵,完全猜不出这夏侯锷是要意欲何为。
“晴晴,你看我们空手来是不是不礼貌?”
夏侯锷略一思忖,转头问向夏侯晴。
夏侯晴将头一撇,显然已是领会,只是不愿理他。
还未等两个门房反应,一股磅礴的念力迅速笼罩到两个门房身上,眨眼间已然是被移到了马车旁。
夏侯晴瞬时出手,长枪隔空对着府门横扫出一道宛如实质的斩击。
“噼啪”
府门应声倒下。
局面瞬时而变,两个门房一时错愕竟没能反应过来。
就算是当今秦国国君到此也要恭敬地下车请示才能进门,夏侯锷竟敢公然拆门?
这无疑是在公然打脸武安君,门房二人怎能忍得,只是念力磅礴似汪洋般将二人禁锢难以动弹半分,只得怒目而视。
“晴晴,咱们又不是真的蛮人,莫要真被人数落到了实处。”
夏侯锷仿若无事一般说教了一句。
只是这粉碎的府门以及扬起的飞尘已然逐渐沉寂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
“将军。”
正是念一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