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梅尚书,在座的秦人都心有顾虑,此事关乎国体、关乎大秦土地,万不能儿戏。
虽说雁不过箭术通神,但他引箭的右手已经受伤,这对弓手来说相当致命。
况且第二场比试有秦人做拔律耶光的掩体,稍有不慎就有被射杀的风险。
“小爵爷,我西戎豪爽从不趁人之危,既然秦国勇士受伤,我可允许你换人来比试。”
澹台石锁凛然说道。
他将心思掩饰的很好,所言既能突显出西戎的豪爽正气,还能借此将雁不过换下。
对于雁不过的箭术,他还是忌惮不已,即便是此时他受伤颇重。
方才那最后一箭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强了,如此困境都能翻盘,难说第二局不会再出意外。
“瑞麟子,既然西戎都如此说,那不如……”
梅尚书目露喜色,转身对夏侯锷说道。
虽然知道依西戎之言换人比试,会在气势上被西戎压制三分,有损秦国形象,但面临国土之争,二者又怎能相提并论?
自古文人最不喜赌性,在他们看来险中求胜那都是粗鄙之人的无能之举,全赖天时。
他们更喜欢稳中求胜,运筹帷幄之中来决胜千里之外。
“我秦人自强不息,不过是点小伤,应付个切磋比试还是绰绰有余。”
夏侯锷直接拒绝道。
秦国虽大,但也休想再找出个第二个雁不过,此战非雁不过不能胜。
况且西戎那点小伎俩,夏侯锷又如何看不懂?
既然想要气势上压过秦国,怎会让他如愿。
至于想换下雁不过,那更是不可能!
“那如此,就请武安君安排第二场比试吧。”
澹台石锁知道心中所想被看穿,也不再装正气,既然敌人受伤,那就趁你病要你命,绝不会给雁不过喘息的机会。
这世间自有灵丹妙药甚至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此事虽属意外,知晓秦国不该事先就有准备,但面对如此赌注,绝不能容忍有任何差错出现。
虚空校场再次开启。
校场模拟出一块河谷地貌,潺潺溪流深不过半尺流淌在大小各异的鹅卵石上,两岸生长有稀疏的林木还有些低矮的土丘。
“武安君,小女愿请缨为掩体。”
夏侯晴首先站出来说道。
“武安君,我等愿为掩体!”
不少秦人纷纷站出来,请为掩体。
武安君选出十人,而西戎那边自然是早有安排,十个人早已选出。
“来者是客,而且还是败者,那第二局的位置也由西戎先选吧。”
夏侯锷也很凛然地说道。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澹台石锁也习惯了夏侯锷的言语挤兑,此时他只想赢。
拔律耶光选择了溪流左岸,地势相对来说高出一些,还多了颗百年老树。
“既然选好位置了,就请二位勇士入校场安插掩体吧!”
武安君袍袖一挥,将被选出的二十人传送到虚空校场中。
雁不过与拔律耶光也各自取走自己的弓箭迈入虚空校场中,这一局两人都是使用的专武。
雁不过手上是一把铁胎弓,腰间箭壶里装着的是又不同颜色尾羽装饰的箭矢。
拔律耶光手上却是一把不知用何种异兽的脊骨锻造的骨弓,而箭壶中的箭矢也是由兽骨通体锻造的骨箭。
二十人都被遮光布将双眼蒙上,以防止在面对箭矢袭来时身体会因为心境不稳而产生的摇晃。
雁不过所处的环境,地势偏低,只有一个土丘算得上高点,至于那棵歪脖树……
生长在低洼处的歪脖树高不过两米,几乎能被对面一览无余。
雁不过在这颗歪脖树前放置了三个人,土丘上放置了两人,其余人都分散开来摆放。
拔律耶光由于地势较高,在每个土丘上都放置了两个人,在每棵树两旁也各安插了两人,正好将十个人全部摆放完。
“对方居高临下,又是对秦国不利的一局。”
“况且雁不过右手负伤,对于一个弓手来说影响太大了!”
“这秦国瑞麟子总是如此托大,万一输了该是如何,哎……”
……
比试还未开始,有些人就已经开始在唱衰秦国了。
虽然没有秦人附和,但是这些话多半也是他们的心声,只是战局已经锁定无可更改,此时不可再去长他人志气,消磨己方斗志。
夏侯晴试着将神念放出,只是在虚空校场中被压制的厉害,只能感知到周身三五米的范围。
这把骨弓有问题!
就在拔律耶光走到夏侯晴身旁的时候,神念感知下,这把骨弓瞬间就引起夏侯晴的注意,不止是骨弓还有骨箭,上面流动着若有若无的气息,虽然还不知道其中蕴含的究竟是怎样的力量,但足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