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不想见,想来不想来。”
妙音袅袅仿佛从天上来,引来白鹤齐鸣朝着渡解峰上飞去。
“不想来又如何,不想见又如何?”
夏侯锷淡然地说道,眼中不见悲喜,神色默然,像是块顽石伫立在此,不欺风雪、不敬岁月。
“娃娃,你不该来,也不应来。”
妙音天传,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天涯,不知是何人所言,不知是何处所言。
自离开杭山郡之后,所遇到的无论是庙堂高禄还是修士大能,直接喊他娃娃的还是首位。
“不该来栖霞山还是不该来长安?”
夏侯锷反问道,似古井无波,似老僧禅坐。
“无论是栖霞山,无论是长安,你都不该来。”
沧桑地回答从高处传来,渡解峰上白鹤为阶,白须长髯的老修者踩着鹤背缓缓而来。
“该不该来都来了,想不想见也见了,既来之则安之。”
夏侯锷很平静地说道,并没有因为这老修者地出现而乱了心境。
“为什么要来?”
说话间,老修者已经走下了鹤背,走进了凉亭中。
单薄的身躯上穿着略显厚重的白色修者服,腰上挎着一柄桤木剑,慈蔼的容颜上流露出悲悯世人的神思,长髯过脐宛然一副仙家模样。
“因为吃了一条鱼。”
“很好吃。”
夏侯锷回答道,觉得说的不够清楚,又再补充了一句。
像是答非所问,又像是玄而又玄。
“我也吃了,两条。”
夏侯晴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今日登山来见,只是因为吃了一条鱼,很简单的理由,甚至有些潦草,有些莫名其妙。
“半月前,青阳郡王亲自来到栖霞山找到老朽,长安路远,既然喜欢栖霞山的清江鱼不如就此留下来。”
老修者平淡地说道,他就站在凉亭中,看的真实却又觉得虚幻,遗世而独立,仿佛和这方天地割裂开来。
“清江鱼虽妙,但终究是太少了,锷还想再走走,再看看。”
夏侯锷摆手拒绝道,无形间将潮水般层层涌来的气势化解掉。
“既然如此,老朽只能强留二位了。”
老修者说的很平淡,却在无形中荡开了无尽的威压,似大江涛涛无穷无尽。
夏侯锷初来乍到,此时却融身在栖霞山自然之境中;老修者从此处修炼,却是与这方天地割裂,如遗世谪仙。
主客易位、本末倒置。
随着老修者的话落,渡解峰上数十位凌驾仙剑的修者远渡群山而至,将夏侯兄妹团团围住。
……
“真的没问题吗?”
杨思儿于虚空中显化出现在马车前,眼中看着渡解峰满是担忧地朝着自家的兄长问道。
“少爷算无遗策,让我们守在此处,就只管守住马车即可。”
杨念屹坐在马车上,手上握着缰绳,开口说道,没得情感,像块石头。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