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泓生看见屋中的林舒是必然的。

侧头之际，他便看到了低着头的她。

在王府里遇见她，易泓隆一声皇兄令他身份尽露无疑。

易泓生看着林舒淡笑了下，便什么也没说的收回了眼睛。

有些事情，在他不是天子身份时，便什么都和做得。

他可以和她玩笑，可以和她疯闹，可以陪着她对付贪官污吏，可以戏谑间帮她解围，甚至可以用那种卑劣的手段要她保留他与韩萧萧的秘密。

但所有这些，在他的身份被她知道后，便做不得了。

对于易泓生对自己态度，让林舒始料未及。

林舒以为易泓生会走向两个极端。

要么还如平日那般对她，相处中带点出格，两人算不上朋友，但经这块到两个月的相处时间，也已是熟人了。

要么对她无情，和她算总账，把这一段日子以来，她冲撞过他的所有事情加在一起，不要她小命下，也扒掉她身上一层皮。

但是都没有，他随她冷淡。淡淡的神情，眼中不曾多一分不该有的情愫，就如同两人从未见过，从未认识那般。

林舒的心落寞了。她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和易泓生从始至终明明就清清白白的，知道她有无数女人，她从未也不想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与他就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陌生人。

萍水相逢，有过数面缘分的普通人而已。

对，就是这样。

知晓了易泓生的身份，便是不能再向从前那般，林舒躬身给易泓生行礼。

“民女叩见皇上。”

林舒的礼行错了。吴曦是王妃，给易泓生行礼，只需躬身。她是百姓，给大齐国天子行礼需要下跪。

然而林舒不知，她从未见到天子，从旁人口中得知的天子之威也只是听说。说实话，她不知道该怎样给易泓生行礼，她只是学着吴曦的行礼的样子，照葫芦画瓢。

易泓生不在乎林舒怎样给他行礼，他看了看林舒，轻摆了下手，“平身。”

在他收回视线的前一刻里，两人互看对方的目光是交汇的。

林舒微微一愣，易泓生也微微一愣。

是一种熟悉之感，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她在他眼里亦是看到了。

“谢皇上。”

在易泓生收回视线后，林舒道谢，整个过程是那样的漫长而凝滞。

但看在吴曦和易泓隆眼中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