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所求为何？”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人问过她这句话了。思绪缥缈间顾楠似乎又一次的回到了小时候。

那是一座装载了她所有回忆的院子。她在那里长大，学做生意，掌家。

似乎从她有记忆的时候，这个小院就充满了买与卖。会有赶路中路过她家院门的老伯会问她干粮多少钱一斤一两；会有行商给她带来远方的糖果，摸摸她的头，问她父亲在哪，而后在会客的厅堂中交谈一个时辰后留下全部的货物；会有村落中的村民到她家偏门请先生写信并寄给在天涯般遥远的亲人

那时候，父亲也从不像别的父亲那样严肃的拘着她，要她和别家千金一般早早便学起了绣花，而是放任她野蛮生长，在府门院落中自由自在的乱窜。

而房前屋后，府门院落，言谈中，交往中，到处都是买卖，故而小顾楠也就从懵懂之时便对买卖感兴趣极了。

那时候，当别的孩子过家家当大英雄，或者是娶妻的时候，小顾楠的过家家内容便是与同院的兄弟姊妹从简单地回复百姓的询价，到在纸上涂涂画画装作记账和收款，再从一本正经的装作与行商会谈到铺子中查账。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顾楠那时候不知道这就是热忱，也不知道这就是她将来一生的志向，她只觉得，这样很有趣，她很欢喜。

“你们说谁的阿爹最厉害？”某一天下午，小顾楠挥着手臂，一脸神秘的问向身边的伙伴。

“自然是我阿爹！你们难道没见过他手的在算盘上时这这这的样子吗？”身形瘦长的阿福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阿爹手执算盘，上下飞舞，只消片刻便可以把账面中的错漏一一指出的模样，于是他只能手舞足蹈的表演着他爹的招牌动作来代替。

话音一出，众小伙伴脑海中都浮现出季先生算账时眉头微皱薄唇微抿的模样，众人顿时心中涌现出敬佩与服气的心绪。

“才不是！我阿爹才是最厉害的！今年是我阿爹运货的第九年，九年中没有一件货物丢失，阿爹这才是真本事呢！”一个矮胖的小短腿娃娃一脸骄傲的说到。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众小伙伴也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的确，胖墩他阿爹林叔确实身姿伟岸，每次只要能看到他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无论匪盗如何猖獗，无论一路多么坎坷，只要是林叔经手的货物总是能全须全尾的怎么到他的手，怎么送到位！这一点，大家不服不行。

“你们阿爹是很厉害，但是我阿爹才是最厉害的！”小顾楠表情严肃，如临大敌，好像必须要在此时为自家父亲赢得这一局一般。“无论是谁，只要进了鸿雁堂都会面带笑意的离开，买卖都会谈成，这么多家商铺的掌柜也都听他的！”小顾楠眉眼坚定的说道。

听了这话，大家顿时也想到了顾健三言两语化解矛盾，达成交易的模样，也觉得此言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