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次搬家(上)(1 / 2)

今年,早稻获得了丰收,吃饭的问题渐渐得到了改善。父亲的工资也增加了,物价也得到了控制。爷爷在他的亲戚和学生之间周游,游到了家的附近,就回家来看看。

有一次回家,老大发现爷爷脸上有淡淡的红晕。于是问爷爷:

“您在外面好吗?”

“每到弟子家中,皆待我似上宾。”

“他们对您很好啊。”老大似懂非懂地问。

“吾为弟子传道授业解惑之先生也,安得不敬乎?”

“您去了哪些地方?”

“吾每访亲戚,待我如希客。”

“也是吃菜拌饭吗?”

“有酒有菜,赠衣冠带。”

“他们那里都有饭吃?”

“并不富裕,待客之道也。且吾授业之时,减免其书费勿言;家有难,吾当解囊而助之。今,吾有难,安得不救乎?夫受人滴水之恩,必当以涌泉相报也。汝必记之。”

“好。爷爷,您有什么难?”

“老妻新丧,其心戚戚。二孙幼小,日不饱腹。天命已过,身心俱损。满腹经文,无生可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新天旧学,无用武之地也。安得无难乎?安得不救乎?且,吾弟子闻师之遇,无不唏嘘再三。殷勤劝吾,常住家中。有盐同盐,无盐同淡。心念儿孙,故回视之。人生有如吾之难乎?”

“您穿的新衣服是?”

“弟子赠予也。”

“哦,真好。”

“孔子曰:‘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汝是龙家子,耕读须勤劳。”

“都说我勤快懂事呢。”

“勤劳走遍天下,懒惰寸步难行。”

老大心想:难怪爷爷要出去咯,原来外面有那么多好人招待他。老大突然对爷爷说:

“爷爷,我想和您一起出去玩。”

“汝已入学龄,欲图将来。我已年暮,了却余生。岂有孙子随爷爷漫游乎?汝须立志学业,休得贪玩。”爷爷说。

“爸爸准备送我上学。”

“如此最好。”

父亲认为他们三娘崽住在仙峰山,他一个人住在学校,很难照顾家庭,又不利于工作。加上,老大和老小俩兄弟一天天长大,特别是老大已到了读书的年龄,觉得这样不好。如是,父亲做出了一个大决定——搬家。要把他们三娘崽接到学校去。

有一天,老大看见妈妈在清理东西。便问:

“妈妈,你又要到爸爸的学校里去啊?我们两兄弟在哪里吃饭呢?”

“我们全家都搬到火田围子去。”妈妈说。

“火田围子在哪里?”老大问。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妈妈说。

“哦。”

老大听了这个消息后,心里想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建满和良满。虽然,他并不知道火田围子在哪里,也不知那里怎么样。只知道要离开这里,还会送他去一个学校读书。他内心涌起一阵莫名的兴奋。于是,他和老小马上跑到了建满家。

“建满,告诉你咯,我妈妈说,我们一家要搬到火田围子去。很快就会动身,妈妈在清东西。”老大说。

“哦,那好啊。我听我父亲说,我们家也会搬回去。也是搬到火田围子。”建满说。

“真的啊?”老大惊喜地说。

“真的。”建满说。

“那我们又可以在一起玩咯?”

“我听我父亲说,我们两家还有你舒伯伯一家,都是为了躲大水搬到仙峰山来的。因为你舒伯伯的两个崽正在全交河读书,他们暂时不能搬回去。”

“那你们什么时候搬回去?”

“很快。可能过几天就搬。我妈也在清东西。”

“太好了。”

“可惜毛砣和细砣她们回常沙去了,要是她们还在这里,我们要再办一次耍饭戏叽。”老大说。

“要办,我们四个人办是的。”建满说。

“哦,那是的。”

六二年夏天,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早晨的星辉,映着美丽的仙峰;如梳的清风,吹拂着田野的禾苗。一切都那么平凡,一切都那么自然。可是对于老大一家,对于他们兄弟的人生,这是个特殊的日子。

妈妈请了舒伯伯和女伯伯一家吃了早饭,舒伯伯找了一担箩筐,老大一个人坐一个箩筐,老小和一个南瓜还有几斤米是一个箩筐。爸爸和妈妈每人背了两个袋子的衣服。

舒伯伯挑起担子说:

“我们到火田围子去哦。”

火田围子,就是凤凰湖和来仪湖之间的一块沼泽地。那个地方是用挑起来的泥土围起来的一个垸子。又叫围子。为什么叫火田围子呢?听舒伯伯说,因为这个围子上半年经常遭洪水淹没,洪水过后,下半年就是干旱。所以田里的庄稼几乎是被火烧了一样,常年是颗粒无收。所以就叫火田围子。他还有两个名字:先倒垸、合呵垸。

老大坐在箩筐里,感觉蛮新鲜的。觉得有人挑着走好舒服。所以,他就想唱歌,其实是念童谣:

“瞎子瞎,摸鸡恰。

摸得庙里敬菩萨。

菩萨一个屁,

打得瞎子急啊急。”

“呵呵呵急啊急。”老小听了笑得转不过气来。

舒伯伯也笑了。

“还有吗?又唱咯。”老小说。

“还有呢。我唱个么子呢?唱《推谷叽,磨谷叽》。”老大说。

“要得。”老小说。

“推谷叽,磨谷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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