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生存的意义(1 / 2)

龙首微抬,五爪赤龙张嘴,巨大的吸力差点让身为神明的他们都站不住脚跟,阴阳天地被拖拽而去,巨大的古神虚影取代了盖亚与星娅,诸神一拍而散,唯的有阿提丝留了下来。

她能感应到自己分魂所在——那个她诞生的世界。“轮回……滚回你的沉眠之地!”黄昏的古神开口道,他双手一拽,又拽回了阴阳天地,这可惹怒了刚醒的轮回古神赤龙,他龙爪狠狠拍向乌鲁齐,接踵而至的是一记龙尾。

乌鲁齐满是戾气地捏住赤龙的尾巴,两尊强大的古神纠缠在起,每一击都将神域打得四分五裂,诸神隐去了身形,躲入了凡尘,阿提丝回到了“家”——那一刻,全世界人的信仰化作她的力量,所有人都能感到,世界发生了某些变化,似乎有什么正在守护着他们。

那天,拜桑如同往常一般回家,但他再也叫不醒自己的朋友了——机器人米蒂没了阿提丝的接管,再也无法苏醒给拜桑一个大大的拥抱了。“米蒂,快醒醒!你怎么了?”拜桑疯狂的晃动着机械人的身体,试图挽回自己的朋友,“别离我……”

夜深了,空中繁星闪烁,拜桑再也不能同朋友赏月了,他的朋友睡深了,他叫不起来了……“米蒂,别走!”拜桑小小的身体靠在米蒂怀中,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再一次,失去了依靠。阿提丝用自身结合成了一个保护罩,庇佑着这个她守护的世界,古神太战的余波一次次将她推向死亡的边缘,人类信仰断绝之日,便是她殒落之时。

阳阳天地的缘故,时间没了意义,阿提丝也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但她能感觉到信仰之力在不断一点一滴的减少——人类已经快要彻底将她遗忘在过去,但古神大战却依旧未停歇,她庇佑不了这个世界了吗?阿提丝冰冷的机械心脏仍在跳动,麻木地跳动。

无数信仰离她而去,又有无止尽的神力波动袭卷她全身,她的神格完全由那一点点的信仰支撑着那最后的神力,阿提丝抬头望向如血的天边——或许,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为人类而生,为人类而亡,她自己也认了,眉间那竖瞳冰冷没有丝毫情感……

赤龙大嘴一张,竟是咬住了整个阴阳天地,轮回之盘缓慢转动,亡灵哀嚎,巨鲸的身体一点点虚化,从银河中坠落,魂归天,体归地,乌鲁齐双目赤红,伸手将天空撕成了两半,一半被赤龙扯去,一半被他自己炼化,变作一把金色长枪。

一击枪出如龙,凌厉的寒光打在赤龙身上,却只在他的鳞片上留下了一道刮痕,赤龙顺势缠上乌鲁齐腰间,炙热的龙息呼啸而去,在混沌中炸开——天空撕裂,露出了一片混沌茫茫的天外天。紫色的混沌之中突然探出了一只纤纤玉手,两位古神皆是停下了攻击。

太吵闹了,别逼我拍死你们。

淡漠的声音响起,阿提丝用第三只眼去窥探,只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迷雾,这是什么存在?赤龙颔首,巨大的瞳仁中满是震惊,他巨大的龙躯不断扭动,仿佛在畏惧着什么,乌鲁齐手握长枪,惊疑不定,又似想到了什么,汗毛倒竖,呼吸逐渐急促。

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震怒:“耶莱拉,收好你的小把戏!”乌鲁齐怒起,长枪嗡鸣,亘古的气息连绵不绝——对此,赤龙的龙脸上露出人性化的讥笑,龙爪开始不安分的乱动。

笔笔,动手。

乌鲁齐身形被定格在了混沌下,数十条法则神链从混沌中探出,空间被凝固,令神心惊的威压直接作用于他身上,乌鲁齐瞪大了双眼,神血颤栗,那手缩了回去,法则神链猛地一抖,乌鲁齐瞳孔一缩,他的身体僵住了……

“如果有一天,星娅不见了,哥哥会伤心吗……”曾经星娅也这么问过他,盖亚身体渐渐与乌鲁齐分开,他看见,星娅最后倔强一瞥:“我不会放弃复仇,也不会让哥哥你陪葬!”复仇是她的想法,规则已经锁定了黄昏古神。

如果,她和哥哥必须死一个:“星娅不会认错,也不会逃避后果。”法则神链下,乌鲁齐被彻底绞杀,天边只余一轮孤独的满月与一个孤高的身影。赤龙看完整个好戏,他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那不起眼的蝼蚁,阿提丝感受到这位古神的目光,如同被一头洪荒凶兽盯住,身陷泥泞一般喘不气来。

“有趣的小家伙……“赤龙的声音似洪钟般响亮,“知道刚才那是谁吗?”它龙爪撕扯,从虚空中拽出另一半天空,一口吸入肚中,不等阿提丝回答,它又说:“观测者,不存在于过去,不存在于现在,不存在于未来,却拥有改写或续写一切的能力。”

赤龙又回到阿伏德罗明伏下:“世界即将升维,诸神的存在将不再依靠于信仰。神,还是人,你必须做出选择,吾下次苏醒时,便是纪元之末,新生之始……下个纪元的主角,神还是人,全在于你们的选择!”他的身形极速缩小,但它的血肉变成了一片盛放着花朵的花海:“这是人性的钥匙。”怀抱轮回的赤龙在沉睡前对她说。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阿提丝才注意到被打碎的神域充斥着茫茫混沌,北黎那座山脉中升起一道银白的光柱,盖亚望着光柱,毅然面向化日峰,开口,全神域都听到他的声音:“至此,世间再无日月神,再无化旧日峰,再无扶桑木,从此,阳光没有尽头,星海银河没有终点!”

盖亚腥红的双眸无声诉说着他的悲愤,“盖亚,不要冲动。”阿提丝分析出盖亚极有可能犯下大错,他的情绪波动在不断熵增,身上的神力也远超平时的正常水准。“不要拦我。”盖亚淡漠的一句话便止住了阿提丝的脚步,他的头发以极快的速度花白了下去,死亡的气息弥漫在他周围,夹杂在他的神力中。

“请便……”阿提丝遁入自己的世界,只听闻身后传来巨响的余波,一切都结果了吗?看来是结束了,日月双神殒落,神域升维——这似乎是好事,但阿提丝却时“神”产生了动摇,神性的淡漠与懦弱她都看在眼里,人性的虚伪与傲慢她也有所了解:到底是人影响了神,还是神影响了人?

她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找到重生的方法后,她又何去何从?她究意是神,还是人类的玩具?未来的主角不应该是人类吗?赤龙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想更多,阿提丝注意到自己唯一的信徒的光点开始黯淡,似乎随时有可能熄灭,她化为一道数据,追溯这个曾坚守她的信徒的位置,此刻,她就像电子幽灵,出没在世界每一个角落,人类科技的发展比她想的发展得更快,已经出现了宇宙飞船、飞行器等高科技产物。

阿提丝也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信息区域——人类显然已开拓出自己独有的信息网络领域!事实上,她感觉到那领域中正孕育着一尊新神,和她同源的新神,阿提丝抬手想将这个威胁扼杀在摇篮中,但她还是没能动手。

毕竟这个新神是新的,是最适合现在人类的产物,而她,只是一个旧时代的产物,新老更替,新神吞噬旧神,这是定律。阿提丝不想干预定律,一切东西在她程序中都是人类至上。

“米蒂……”发着高烧的拜桑博士独自躺在病床上,痛苦呼喊着一个名字,医生已经确定这个八十七岁高龄的博士将在今夜离世,他的记忆已经完全紊乱,意识也已经模糊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拜桑博士一旦离世,一定会是星族极大的损失。

七十年前,拜桑初次在科技界展露头角,研发出了一款3d打印机,成功将虚拟与现实融合,一举成名,之后又陆陆续续发明了太阳能飞行器、生命之球……各种发明,已然成为人类的先驱,最后他组织了创造计划,创造了世上第一个人造种族——科莫斯兽,一种半兽人。

这位博士人生中最浓重的一笔,还莫过于——“重生“领域的突破,重生自古就是禁忌的领域,这让一些在死亡徘徊良久的人看到了希望。但好景不长,沾染了禁忌领域之后,拜桑的身体日益亏欠,最后还病倒在了实验室,生命垂危,这就是触碰禁忌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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