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画面又回到了芸娘。

“为什么看她呢？在这里，她确实是我见过最多次的人，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邹雷道。

“其实她是个很有故事的小姑娘，你想听听吗？”

“我能不听吗？”邹雷反问到。

“不能。”

于是传真大师开始了他的叙述。

“她家世代都生活在这里，不过生活穷困，只能当地主的佃农。

到他祖爷爷那一代，终于攒下些钱，从地主手里买下了几亩地。

靠着这几亩地，加上那些年水旱少发，她家的日子也好过起来。

一直到她爷爷那辈，看中了这里过河难的问题，再加上水旱也多起来，便放弃了种地的活计，跑起船来。

她爹也子承父业，一同跑船。靠这，她爹娶到了他娘。

可惜天公不作美，就在她六岁的时候，她跟着爹娘在船上遇了水匪，就她一个人活下来了。

自那以后，她家的生活就变得捉襟见肘，她的身体也跟着不好起来。

但没钱买药啊，她爷爷就把她放到我们寺院门口，希望有个好心的香客能把她带走治好，最好不用跟着他受苦了。

有个明凡和尚，早先是个游方郎中，骗多了别人的救命钱，于心不安，就上寺里当和尚了。

他见了这孩子，心生善念，便把她带走，靠着那点儿草药知识给人救好了。还把人送回去。

她爷爷也发觉了这点儿，只要孩子生病就往我们寺里跑，家里喂不饱饭，也往寺里跑。

一来二去，就成了信徒。那丫头也跟明凡很是亲近。

不过她来的时间不多，毕竟小小年纪便要为生活操劳，织布纺衣种菜浇地样样都得会，所以寺里也就明凡与她亲昵些，很多僧侣都没见过她。

明凡早些年做了些孽，当和尚后倒是潜心钻研佛法，一心向善。丫头受他影响，也分外善良，还会两手草药针灸，是个善人。”

邹雷听着他把故事讲完，还是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晚生愚钝，不知大师到底是何意！

这芸娘是有何不同，能让大师从他祖爷爷那辈便开始关注？”

“不是关注她，我就这么跟你讲，这座山里的一切，我都知道，你就是抓只蚂蚁过来，我都能告诉你它今天走了多少步。

继续看便可，我只是兴趣来了，跟你聊两句罢了。事情都在这里面呢。”

传真和尚指着桌上画面道。

画面里，芸娘正满眼期待地看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和尚喝完莲子汤。

那和尚自然是明凡了。

“多谢芸娘了。”

明凡将最后一口莲子汤喝尽后，擦过嘴，将碗递了过去。

“明凡师父晚安。”

“芸娘，早些睡吧，晚睡伤身体。”

“嗯。”

明凡闭了门，芸娘也笑着将碗带走。

她很小便失去了双亲，在明凡和尚身上他能感觉到一股父亲般的温暖。所以她很想像对待父亲一样，与他多亲近亲近。

但明凡是个克己的和尚，他很克制与女性的接触，就算是从小看到大的芸娘，他也很抵触。

所以他们的交流，基本只有明凡睡前，芸娘会给他盛一碗清心莲子粥送来，或者有时会问他些佛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