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药峰的人是忙的脚不沾地，原因无他，只是小林峰的黄兰疯了。

整天里说她眼前站着个小女孩，还在跟她说话，对着谁都喊打喊杀，愁坏一堆人。每个人都轮番上去给黄兰切脉问诊，出来都是摇摇头，说是没病，身体好着。

黄兰嘴里直念：“为师没错，为师没错，为师没错······”

欧进在一边看得直摇头。

大家都挤在一个屋子，本来不热，愣是让人汗流浃背。陈仕郎来了，他作为一宗之主，是来稳定人心的。

陈仕郎拉着谢仁恒来到屋外，显得有些焦急：“黄师叔如何？是病了还是其他怎么了？”

“掌门勿急，只是出现幻觉而已。”

“能不能治？”

谢仁恒在心里盘复一阵儿，“不保证。”

陈仕郎本来对于这个师叔怎么样，他不怎么关心。只是最近上门来刺探宗门实力的人陡增。自从卫师叔飞升之后，整个山上没几个能打的。要说能看一些的，就要属吴启尘和这几个剑道的弟子。零星总总加起来不到两只手，黄兰的实力是必须的。除却长老，黄兰才是大德门最有威慑力的存在。

“我们这回提前开山收徒吧。”

陈仕郎数了数山上这些剑修后人的数目，不禁觉得自己有愧祖宗。他名下就收了一个徒弟，虽然他的其他师弟也收徒了，不过他巍峨峰新一辈的弟子，就是把指头掰坏了也才五个。小林峰的欧进收了三个，商北冀和吴启尘，无心收徒。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本来上一辈的师叔们还算乐意收徒的，比如说他师父，一个人都是七个徒弟。只是除了小甄那档子事后，各家师父就再没收过弟子。他们大德门没届弟子照常选拔，只是各峰峰主却退避三舍。反倒是很多长老名下的弟子多了起来。

是好事，也不是太好的事。尤其是秋水峰，那是护卫整个大德门的存在，不收徒，就不行。

“陈师兄，我们提前开山收徒，怕是会坏了仙门那不成文的规矩，届时整个修仙界都对我们口诛笔伐，联合讨要说法，你怎么给？”

商北冀没有吴启尘高，总是被吴启尘搂在怀里，二人很喜欢这样搂着走。

“仙门大比，我们做东。你们觉得如何？”陈仕郎觉得这些说词有点单薄，又再加上一句，“黄师叔出关，想打探我们实力的宗门多不可数。把新弟子的实力透露给他们，他们应该会很乐意。场地在我们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随及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商北冀撇撇嘴，这种事又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谁有发言权谁去说就是了。

吴启尘自知有使命在身，不过他不着急。要挑最好的，要懂事的，他可是有家室的人。

“对了，我想了一下，你们每人至少收两个徒弟，不然我们山上太空旷了。去操办去了，你们进去看看师叔吧。”

商北冀来到床边，看着自己的师父。遥想当年，师父来到外门选徒弟的时候，他是渴望被选上的。谁不想当内门弟子呢？谁不想被人尊一句师兄呢？他出身皇族，身份算得上高贵了。从小被人伺候着，他可不想在外门伺候人。

那时候的黄兰还很年轻，如今是个迟暮老人了。满头白发，佝偻着背，手指像是晒干的树杈，手臂就是皮包着骨头，脸上的皮耷拉着，真的是老了。

“师父，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走过心里的那道坎吗？”

他就这么站在床边看着，随便黄兰在床上说什么胡话，怎么手舞足蹈。

突然，黄兰的动作顿了一下，“我是不喜欢小孩子，可她毕竟是我曾经爱过的孩子。”然后，又是嘴上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欧进拉着自己的师兄到了旁边。

“师兄，我觉得事出蹊跷。自从谢师兄和师父换了药，看起来是好了，现在反而严重。会不会是要有问题？”

欧进把药悄悄放进商北冀手里，这里到处都是人，自然没人看见最好。

商北冀轻手轻脚把药收起来，“我去查查，你不要露出声色。另外就是，你去察察，是不是有人暗中捣鬼，尤其是千年前跟那个贱人关系好的人。令杀错，不放过。”

“山上跟她关系好的，除了当年的钱婉，杨润雪，李临轩，就剩个赵阜。钱婉很多年前就下山游历了，生死不明。杨润雪修为不高，死了很多年了，李临轩还在药峰，赵阜当年受伤，现在的样子跟师父差不多。”欧进一直分析着，他实在想不到山上还有些谁跟小甄好。他上山的时候，小甄的悲剧已经开始了。

欧进好像想到什么很重要的信息：“师兄，会不会是谢师兄？在这么多师兄弟里，他对小甄是最特别的。”

商北冀恍然大悟，只有谢仁恒在药里做手脚是最方便的。本来，黄兰就是他一直在医治。难怪越治越病，越治情况越严重。

“那赵阜呢？你怎么看？你别忘了，他可是这山上最维护那个贱人的。”

无论是赵阜还是商北冀，按理来说，都是要喊赵阜师兄的，不过双方积怨已久，在整个山上都不是秘密。积怨的起源还是那个死了的小甄。

“你这么一说，是有道理。最怕的是他们二人联手就坏了。一个背靠谢家，一个背靠掌门，这事不好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