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恢复正常。

电梯轿厢内，仪表板最高一个的数字亮起。门朝两边移开，将不远处墙面上的几个大字显现在归嬿瑿的面前——

明丽私人会所。

23时59分，归嬿瑿就是在这一层进入电梯的。现在，她又在相同的地方下来了。只不过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零时零一分了。

今日会所休息，没有客人，所有的服务生也都被打发走了。偌大的一个地方，只有会所的女老板还在。现在，她就坐在大堂边上的一张圆桌后面，正悠闲的用笔记本电脑看着什么。看到归嬿瑿过来，随手将正在看的视频暂停了。

“怎么样？”女老板问道。

“都解决了。”归嬿瑿回答。

“哦。”女老板挑了挑眉，继续追问，“是真有女鬼吗，你是怎么处置的？”

归嬿瑿淡然一笑：“那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

明显是答非所问，不过女老板还是听懂了。她说：“看来我得恭喜你，又要多一个女儿了。”

归嬿瑿摇头：“早了点，也不知道我们娘儿俩有没有缘分。”

“如果没缘分呢？”女老板追问。

归嬿瑿叹了口气，“那就是一切皆空。”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这一种的可能不大。对这个女儿，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止有信心，甚至连名字都已经想好了。就是——

“珊珊，归珊珊。怎么样，这个名字不错吧。”归嬿瑿问道。

女老板似有些不以为然，轻哼一声说道：“名字就是个代号，伊洁、阿娅，还有珊珊。对于你来说都是一样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归嬿瑿摇头。她对女老板，“比如你姓盛，名字是‘明丽’，会所的名称也是‘明丽’。这两者难道也是一样，毫无区别的吗？”

听到这，盛明丽不由勃然变色。不过转而就恢复了正常，冷笑道：“但你这一个个的，都是丫头片子。难道就不想找机会弄个儿子出来么。”

这句话似乎是戳中了归嬿瑿的伤心处，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戚然了起来。轻声说道：“我是曾经有过儿子的，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只不过那孩子出生没多久就死了。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吃我一口奶。”

“他是怎么死的？”盛明丽故意如此问。

对此，归嬿瑿毫不忌讳，直截了当的说道，“是被我亲手掐死的。”目光炯炯，直视盛明丽，“如果他不死，就是我死。若换做你，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我不知道，因为这样的事我从来没遇到过。”盛明丽缓缓摇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古怪了起来。她似乎有些愤恨，但更多的是哀伤。从椅子上站起身，也不与归嬿瑿打招呼，径直就离开了。

目送盛明丽离开，归嬿瑿又在原地怔怔的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之后绕过桌子，转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前。由于盛明丽刚才只是暂停了视频并未将播放器关掉，是以归嬿瑿一眼就看到了几乎占据了屏幕大半的人物特写。

居然是沈安平。

这是一段监控视频，拍摄的地点自然是专卖人偶的那家店了。不知是巧合亦或是故意，盛明丽暂停视频时沈安平刚好就在画面的中心位置上。

以这个角度看沈安平——

“真是年轻啊，年轻真好。”归嬿瑿呢喃着，手指尖轻轻拂过画面里沈安平的脸。她专注的看着视频里的年轻人，若有所思的点头，“和我的珊珊一样，都是好孩子。嗯，是我喜欢的好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