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贾管事传话 振生要探亲(1 / 2)

国泰民安 芸渔歌 6793 字 11个月前

不仅张芳想不通,就连余振生自己都想不通,六叔余六河不是负责物资的部门吗?他怎么会上了战场,又怎么就回不来了呢?!

甚至包括五叔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又做了什么?没有人告诉余振生,他只能在心里不断的猜测。或者他年龄,他的身份,他的环境这一切都决定了,很多的事他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他就像我们大多数人一样,一辈子只是听说了,别人说的。他无法相信也得相信,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现在,他每天惦记的事就是什么时候能够回家,他已经来了一年了,也一年没见到父母和姐姐们了,他是多么的想念他们。六叔出事之后,他就更担心父亲会悲伤。毕竟,余家上一代的兄弟中,六叔是唯一一个和父亲一母同胞的兄弟。

张芳放假了便有了时间,经常来找余振生,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如同青梅竹马的一对少年恋人。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他们自己的小秘密,张芳的心是高的。她也并不是不喜欢余振生,甚至觉得如果余振生是自己的哥哥就好了。在余振生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说笑,可以任性,可以调侃,却总是少了一种怦然心跳的感觉。

她记得这感觉,像是她邀请余六河去观看演出时候,自己鼻子尖都出了汗,那种紧张的情绪让她感到眩晕。她想着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母亲总是那么淡淡的看待父亲和家里的一切事。她总觉得,父母的日子太平淡了,平淡的像是同住在屋檐下的人,或者张芳想要的是激情,而这种激情余振生给不了。

至于振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娶东家的大小姐。甚至他总是觉得,那天张春明说出这件事的时候,那声音是缥缈着浮在空中的。能娶张芳还不好?这个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是如果不娶张芳,对于振生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他没有栓子非娶雷钰不可的决心,更没有胡二对张芳的动情。他只是比张芳更实际,在振生看来男人一辈子就是成家,立业。只要娶的不是杨四丫,其他或者都还好。

张记的里里外外,甚至群青那边的伙计,偶尔也都会调侃着余振生开着玩笑,他也只是笑笑。他不会炫耀,也不想解释,毕竟这些都只关乎自己的事。只是他越来越觉得胡二好像很少参与到这个话题中,甚至以前同住一室时候还有的交情也渐渐淡漠了。

进了腊月,铺子里有忙了起来。快过年了,有钱人家买新衣。光景不好的就买些染料,大人孩子的衣服翻翻新,大孩子穿小换下的缝缝补补,重新染色浆洗给小孩子当成新衣穿也算省了比开销。张春明应酬招待平时官面上的爷们,一年到头总要打点一下。崔卫忙着收账,很少在铺子里。

铺子里就是刘福在柜上,余振生和杨五也在铺子里帮忙。

雪下了两天算是停了,雪是被风刮停的,路面上厚厚的积雪还没来得及化,被风挂着扬起一片片的从街头吹响街尾。

铺子里有布料染料,怕火怕飞灰,就只在门口挂上厚厚的门帘挡风,忙碌的时候倒是忘了冷,一闲下来三人就轮着去后面烤烤火。

生意是时而忙时而闲的,刘福把两只手揣在袖子里撑在柜台后面。杨五朝手上哈了哈热乎气,抽开一个抽屉看了看,接着又抽开一个转头问着刘福:“福子哥,水红和赭石好像不多了,要不要补上些。”

刘福回头看了一眼抽屉里分好的染料包已经没几分了:“肯定要补啊!这日子就这艳色卖的多些。振生,你也别忙着收拾了那几匹布了,你两后面烤火暖和一会,回来的时候顺便把那两颜料桶带着。”

重新装修过的铺子,已经不用下了门板做案台展示布匹,一排货架和一个柜台,整齐的码放着一些棉花布和自家染好的布料。一上午的来的顾客挑挑拣拣,余振生正将剩下的布匹重新打叠好,又按照颜色深浅花色轻重重新码好。

听到刘福叫自己,他应了一声绕过柜台。铺子对外的棉门帘一挑,一阵冷风顺着缝隙就刮了进来,余振生回头看去是隔壁的贾丰。

“贾大哥!”余振生朝贾丰打了招呼。

“呦,贾管事串门来了?”刘福抬头朝贾丰笑着:“您别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屋里这点热乎气都放跑了。”

“又拿我打镲不是,什么管事不管事的,就是帮东家多干点事罢了”贾丰挥挥手明知道刘福在调侃自己,平时也说笑惯了,见余振生和杨五正朝里面走就忙喊道:“振生,你别走,我这找你来的。”

听说贾丰找自己,余振生刚要去掀通往堂屋的手又放下来回头问道:“找我?”

“可不找你,难道我来找杨五啊?!”

杨五却抬着头笑眯眯的看着贾丰:“你找我怎么了?找我不应该嘛?”

“去去去,小孩子别捣乱!”

“贾大哥,现在你就这么说,你看到时候我捣乱不捣乱。”杨五朝贾丰挤了挤眼扮了鬼脸就朝后面堂屋走,刘福一转身就把他拉住:“嗨,什么到时候,到什么时候?”

“我不说,你们问他!”杨五朝贾丰扬了扬下巴。

“贾大哥,这可不对啊,是不是有啥好事还瞒着我们哥几个啊!”

贾丰靠着柜台揣着手:“我哪有什么好事,振生,少东家让我告诉你事情已经安排好了,腊八前就得出发,问你这边跟掌柜的说好了没有。”

余振生想起张群青说过,事情他可以安排,但是跟掌柜请假回家的事得他自己说。:“知道了,贾大哥您先待着我去取点货过来。”

“呆着?”贾丰耸着肩也把手揣进袖口里:“你们这屋可真冷。”

“说得好像你们那边不冷赛的?”刘福撇着嘴

“嘿嘿,你还别说,我们那屋还真不冷。你想啊,我们那屋可点了炉子了。少东家说,咱们那边的东西也怕火,不过都是整桶的放得整齐些,炉火注意些,添火时候小心些不会有事。再说这么冷得天,进来个客人也能待得住。”

刘福白了一眼贾丰:“这屋没加火,该来的客人不也照样来,该卖的东西也照样卖。”

贾丰嘿嘿笑了笑:“你瞅你,人家是父子的买卖,两父子唱对台戏都没红脸,你还跟我较真上了。”

刘福眯着眼笑了笑,倒是也没觉得贾丰说的不对,他隔着柜台超前弓了弓身子:“少东家忙什么呢,有些日子没瞅见他了?”

“你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得了这么爱打听我就跟你絮叨絮叨。咱们少东家头俩天忙着送少奶奶回葛沽,这些日子少奶奶胃口不好,回去调养调养。这不是又说忙了笔大订单,在厂里又盯着出货。哎,你问这么多干啥?”

“当然得问了,您这都升了管事了,还说请哥几个搓一顿,少东家那边这么忙啥时候您这贾管事得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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