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万尧挨打的第十天，结束之后万尧已经瘫坐在圆柱拳靶旁边。

几天的挨打让他浑身腰酸背痛，好多处淤青显露，在拆掉护具和沙袋后洒落了一地的汗水，浸湿脚边一圈的地板。

天色已然接近黄昏，拳馆里的人都陆续走光了，今天的挨打已经结束了。

他单手用拇指和中指拧开一瓶水，把瓶盖旋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吞咽的速度没赶上倒水的速度，不少水顺着脖子流入胸口与汗水混含一起，有种透心凉的感觉。

“刘馆长，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正式开始训练啊？”

刘馆长沉默了一会，说道：“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了。”

听到了这话，万尧愣了一下，随后被水呛到咳嗽道：“什什么？明天咱们拳馆放假吗？”

刘馆长又重复一遍：“我是说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不用来了。”

“什么？我问问而已嘛，怎么就不要我了？”

“其实压根就没有武打训练这回事，你被施洋那老小子给骗了！”

“什么！”万尧眼睛睁到最大，手中的水瓶没抓稳洒落，扩大了脚边的原本一圈水印。

“他以武术培训的名义找人来这充当人肉沙包，有时候他找的人我也不知道是已经商量好还是完全欺骗的。但我和他谈好了，只要他能找到人来，我就给他算钱，不会多说什么。”

万尧呆住了，合着这几天他糊里糊涂给人打工，还是当的一个人肉沙包！

“怪不得，我就说哪有武打训练只有挨打，主角一直被打，观众也不买账啊。”

“以往他找来的人顶多挨打两小时就跑路了，没想到你这么蠢，啊不，这么能坚持，实在是不忍心看你一直被骗下去。”

万尧心里苦笑，你说的这么大声，我能听不到你说我蠢吗？

他以前也不是没被剧组骗过，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竟然会上这么愚蠢的当。还好这里不是学校，没人认识他，不然又是一次社死现场啊！

“但是你为什么要和他骗人？”万尧想不通这么大个拳馆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刘馆长有些羞愧，头低了下去，“没办法啊，拳馆这些年学员越来越少，都快要经营不下去了。我在一次酒局上认识施洋，一阵聊天过后他向我提议人肉沙包这件事。”

“他说现在的人压力大，通过殴打人肉沙包宣泄压力是个不错的噱头，对招揽学员会有不错的吸引力。”

“没想到之后他真的搞到人来，试了一下效果真还不错，有些人一听到有人肉沙包免费打，都报名来学拳了。所以我这才和他合作的。”

“你给施洋多少钱？”万尧问道。

“这个是商业秘密，而且我们有约在先，不能告诉你的。”

万尧沉默不语，双眼越发怨恨盯着刘馆长，刘馆长被他盯得有些发麻。

刘馆长解释道：“我也不想的啊。不能让我们刘家的百年拳馆毁在了我的手上啊，更不想祖传了十八代的气拳沦落到失传的地步，实在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不过你们这些人就这么想成名做明星演戏吗？太容易骗了吧！”

“我是容易骗。不过看来你也和我一样，都是跑龙套。但是我又和你不一样，我并不甘心只是做一名跑龙套。”万尧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我怎么就是跑龙套了？”话中带有些许怒意，刘馆长虽欺骗在线抱有歉意，但不代表眼下的毛头小子能说出这些挑衅的话。

万尧没有理会，“将传承百年的拳法置于一旁，反而让人肉沙包当主角，你不是跑龙套是什么？”

“还是说你们刘家的拳法其实就是花拳绣腿，唬人的玩意，根本没有料！所以你才甘心让气拳当人肉沙包的跑龙套？”

“你胡说，我们刘家气拳乃京都武术之巅！武能杀敌，文能修身，懂行的人都说好。你不准污蔑我们刘家拳！”

“哼，若真是这样的话，还用得着借助这种低级噱头吗？”

“哎，现在的年轻人人对于传统的武术越来越不感兴趣了，来学拳的几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有这样才能吸引他们啊。”

万尧鄙夷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传男不传女，这种封建思想本身就是不可取的。”

“这是老祖宗的规定，一直传下来，没有人可以打破的。”刘馆长反驳道。

“我虽然只是小群演，但为了有朝一日能演到一个好角色一直在努力，所以这上了你们的当。而你的气拳尽管像你说的在以前有京都武术之巅的风光，但不随着时代的进步而进步，反而固步自封。你这么落伍所以现在才会没落。”

“落伍个毛。我试过这么多办法都不行，难不成你能有办法啊？”

“哼，虽然这几天我都在挨打，但从观察你们的气拳招式发现和现在女生都在练的健身操有异曲同工之处。健身操行，气拳同样也行。而且女性都十分注重自己的身材，为何不面向女性？反而顽固地守着‘传男不传女’的愚蠢祖训！”

刘馆长沉思了起来，好像被有所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