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跪地痛哭的样子让布利也有些于心不忍，但他还是坚持自己之前的看法，没有上前对卢瑟说什么安慰的话，之前那一副嫌恶的表情已经从脸上消失了，也不再催促莉亚离开，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好在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卢瑟很快就发泄好了，只是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原本就十分肮脏潦草的面部开始变得有些恶心了起来，不为别的，就因为那涕泪横流的脸。

这可苦了布利了，他真的是使出吃奶的劲才能压制住心中的反感，不让那些情绪出现在脸上。

女神在上！布利从来没想过保持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会这么困难。

卢瑟的狼狈让莉亚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从自己携带的包裹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水袋，递给了卢瑟，还指了指自己的脸。

卢瑟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也明白了此时自己外表绝对是让人极难入眼的。

“谢谢……”

卢瑟尴尬地道了句谢，伸手接过了莉亚的水袋。

“！！！”

布利顿时攥紧了拳头！

眼前这一幕对他而言又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卢瑟的那双手也不知多久没洗了，手指缝里都是泥，手背上则又黑又油腻，十指的指甲长短不一，遍布各种不规则的缺口，最要命的是，他那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污垢！而莉亚的水袋上虽然没有什么精美的装饰，但却是用奶白色的羊皮制成，上面还抹着晶莹的蜂蜡，让水袋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水袋边缘的针脚也是十分平整，每个针脚的长短都一模一样，这使得整个水袋看上去浑然天成。与其说这是个生活用品，倒不如说更像是个艺术品。

看到卢瑟的脏手玷污了莉亚的水袋时，布利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真的！真的很想一脚把卢瑟给踹飞！

为了不让自己发疯，布利只好背过身去，不再去看那让他心疼的一幕。

淅淅沥沥的水声渐渐停了下来，但直到卢瑟再次道谢的声音传来后，布利才敢转过身来。

简单洗漱后，卢瑟的脸上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狼狈，脸上的污迹被洗了个七七八八，而原本散落到脸上的头发也被一股脑缕到了头后。

形象上的差异倒在其次，更让人在意的是，现在的卢瑟看上去精神多了：

正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虽然卢瑟的那对“窗户”不是很美观，又是眼袋又是红血丝的，但卢瑟的眼神总算比之前明亮了许多。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要归功于他面前的农家女孩，是这个女孩点醒了他，让他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面对她，卢瑟情不自禁地想要以一个虔诚的信徒身份对其顶礼膜拜，对他而言，这个女孩就是如同传说里的神母玛莉亚一般圣洁、博爱、美……

等等！玛莉亚？莉亚？

“玛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