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侯，好一个昏侯。”李景武看着手上的信息，气的直接撕烂了。

纸片如同雪花一样落了下来。

长史陆康刚好进来，看到李景武身体忽然倒下，急忙上前扶稳了对方：“你最近操劳过头了，大夫都说了你需要休息。”

李景武缓缓坐下，右手扶着额头揉了揉：“不碍事，倒是你怎么过来了，老大人那边说什么了？”

陆康顺着边上坐下，微微叹口气：“老大人在治军，下面的士兵打了败仗，军心难用。”

话音落下，窗户吱呀呀的叫了起来。

明媚的光芒从缺口里落了进来，将半个屋子的书卷都给吹得‘刷刷’作响。

陆康再次起身，用砖块将窗户抵住，让外面的风能吹进来，驱散一丝暑意。

在窗口的身影被拉长了些，李景武感受着一丝凉快，撩起了衣袖，露出半个臂膀：“老大人七十高龄了，这时候还奔波治军，未免显得我等太无能了。”

陆康靠着窗户，鼻息微微抽动：“李帅，我们两人在治军上比不得张帅，如今刚硬的褚参军在张家沟，唯一通军事的行军司马岳真也在那，咱们两人能配合那边打就行了。”

“估摸着，张帅的考量中也没想让我们做出多大的功绩来。”

李景武苦笑：“或许如此吧，张帅的谋略我们两个怎么看得清，老大人能来倒是意外之喜，在三十年前安禄山造反，老大人可是钉在平叛战线上的柱石，有他在，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没有朝廷的调令，老大人这在性质上属于擅离职守，不知道怪罪下来会发生什么。”陆康有些担忧。

“哈哈，”李景武仰起头，“怪罪？怎么怪罪？老大人要是不来，这北方四州之地，幽州、凉州、青州三州可有一战之力？燕州城一战而下，足以证明胡人的实力强悍。”

“虽说因为燕昏侯这个内应才导致了西城墙的陷落，但从根本上是因为我们的战力不足，在占据地利优势前提下，竟然挡不住敌人一周的进攻，最后连巷战都落入下风。”

“败的太快了，等到敌人消化了这一次的战利品，接下来可能就是……百万大军压境…”

阳光略显炙热，陆康靠在床边都感觉被晒伤了，走到屋内坐下，拍了拍被晒到的地方，从桌上抽出一张军报道：“先不谈那个了，这份军报看了吗？”

李景武拿过来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不过就是几队胡骑的探子死了，有什么好深究的？”

陆康接过那份军报：“目前我们收拢的残军差不多有三万人，除了阵亡的，没逃出来的，八万燕州军，活下来的数值远远不止这点人。”

“那你觉得这件事与军报有什么关联吗？”李景武有些疑惑了。

陆康笑了：“胡人就坐镇在燕州城，能够在老虎嘴上拔须的，绝对是一支作战勇猛的队伍，除了那些还未汇合的士兵，我还真的想不到有谁能够做到。”

“你是说还有一些人留在了后面？”李景武摸着胡须，一根根的理顺了。

陆康放下了手里的军报：“不如说在想法上，我更偏向于这些兄弟还在，八万的燕州军就剩下三万残军，怎么想……”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如果林业勇还活着，不知道会领着人去哪里！”李景武忽然间想道。

陆康道：“已经派出数队斥候寻找，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希望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