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床头墙壁老地方，熟悉的“噔噔”两声传来，起床了呀，我也赶紧回过信号去。然后穿衣起床，开门洗漱，一切准备停当，我站在了宿舍门口，嗯？隔壁宿舍怎么没动静。

我等了一会，海莲依然没有开门，我怀着满腹疑问，敲响了她宿舍门，里面传来了海莲疲惫的声音:“新城，我肚子疼，今天就不去皇道村了，你自己去吧。”

“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呢？我去卫生院帮你拿药吧？”我就问到。

好像犹豫了一会，海莲才缓缓地说到:“昨晚擦澡冻的吧，过一天就会好，不用拿药，你不用管我，你去吃早餐吧。”

“好吧，用我帮你打饭吧？”我又关心地问到。

“不用，等会我自己起床去吃。”海莲应到，然后没了声息。

我只好一个人去食堂吃早餐。一边思索着，我虽然没有明确蹲点村居，但是昨天去的皇道村是海莲蹲点的，她今天有病不能去，所以今天我应该去帮她继续督导麦收工作。

回宿舍推了自行车，我就骑上出了乡委大院门，顺着昨天的道路去往皇道村。

经过昨天的抢收大战，道路两旁的麦田已经收割了近半，没收割的麦田散落在田野里，像是刻画在大地上的国际象棋的棋盘，而且由于没收割的麦地金黄，收割完的麦茬裸露着褐色的土地，棋盘自动分出了白格和黑格，各户村民依然散落在白格边，忙碌地进行着收割，像是棋手挪动的兵卒。

向南去往皇道村的土路上，不时就能遇见运输的车辆，有人力车和牛马车，也有憋了黑烟的拖拉机，全都满载着新收的麦捆。不远处麦田里，一台新到的联合收割机正在作业，风机吹出的麦秸纷纷扬扬，洒在麦地里。旁边围了一圈人，排了号等着花钱请到各自地里收割，或者在昂贵的使用价格前退缩，回到自家地里摸起镰刀继续卖力。

到了皇道村麦收指挥部，妇女主任陆彩梅和一名叫王亮的村干部在凉棚下值班。我和他们打了招呼，坐进凉棚下马扎上，陆彩梅说:“陈书记和崔主任刚走，回村里去准备淘井洗井的事了，天气预报说，最近几个星期都没雨，夏播夏种一准要抗旱，村里要把抽水机井提前准备好。”

“你们这里家家户户都要抗旱么？”我想着这项工作的难处问到，在我的家乡山村，地广人稀，春播夏种秋种完全是人种天收，靠天吃饭，但是这里不一样，县道公路西南附近的这几个村庄，都是丘陵平原，农业生产高效高产，统一组织抗旱夏种就是一项重要工作。

“我们这里不同于莲花湖、莲花河那些村庄，水源充足，在河沟里下一个抽水泵就把地浇了；我们这里没有河水，有的只是下雨冲的干沟沟，每年都要依靠机井抗旱，抽了地下水放在水池里，各家各户用车拉水浇地，种玉米、种豆子、种棉花。”

王亮起身走向身后的山岗，像是去找地方撒尿。陆彩梅说完抗旱的情况，转而问我:“昨天你和于海莲一起来的，今天她怎么没来？”

我叹了口气，带着疑惑说:“昨天一起回去好好的，今天早晨突然说肚子疼，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擦澡着了凉。”

在凉棚下眺望远方，正午的太阳下，西南风时有时无，大地上蒸腾起麦田里的水汽，扭曲了车辆、麦垛和房屋等景物。近处剩余的麦田不多了，男女老少辛勤劳作的背后，竖立着一个一个的麦捆，像是为新割完的麦地摆下了浮标。

王彩梅凑到我近前，眼睛里、粉脸上流动着水光，小声地说:“她那不是肚子疼，是宫寒症。”看见我对她的话充满了疑问，她又补充说:“就是疼经，有的女孩来月经前，肚子就会疼，过个一两天就会好。”

我听了恍然，才明白海莲肚子疼的真正原因，但是这个关于女人身上的辛秘，从陆彩梅口中说出来，听得身旁的我不自然地脸热。

过了一会，我才想起来问:“她那个～肚子疼，有办法治疗么？”

“多喝红糖水就行。我年轻时就没疼过，我从小肚子就热……”

“那个，咱中午怎么吃饭啊？”我清了清嗓子，赶紧转换问题打断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