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平不负所约,骑马来到将军府,手里拎着两坛桃花醉。
管家上前拱手:“李少爷,现下府上都是女眷,李少爷过府怕是于理不合”
李平思忖片刻,将酒递给他,嘱咐:“如此,还请管家将酒带到,告辞了。”
“李少爷您慢走。”
这晚,柳府来了一位客人。
茶室,一方小案,两杯清茶,一人不缓不慢地小酌,另一人坐相散漫,看着有些吊儿郎当。
“多日不见,你倒是越发风光。”
柳文渊神色平静,抬眸看向她。
池烟淡淡道:“还行。妙妙现下如何?”
“比起之前好了许多。”
池烟道:“真是遗憾,未能瞧见柳二爷带孩子的模样。”
柳文渊轻笑:“你还有功夫打趣我。如今南楚官场鱼目混杂,要做到明哲保身,怕是不易。”
只听那女子语气玩世不恭带着几分嘲意:“我不是个好人,明哲保身的事做不来。”
“你倒是直白得很。严党这两年越发猖狂,说是威高震主也不为过,老皇帝能跟他耗多久?”柳文渊得空摆了一局棋。
“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池烟从棋篓里拿起一颗,姿势随意带着些许懒散。
“我拭目以待。西京王这次的打算可真是教人捉摸不透了,但那人一向狡诈,做不得亏本的买卖。”
“说不准。”
柳文渊狐疑道:“你为何这般笃定?”
“猜的,权当是打个赌。”
“啧,多日不见,你棋艺退步不少,同我聊了许久才吃了三子。”
柳文渊闻言险些就要掀翻棋盘,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他顿了半晌,道:“如今我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给妙妙找个舅母。”
池烟眉梢挑起,支着下颌缓缓打量着他:“你这是何意?”
柳文渊眉目认真:“你堂妹就很好。”
池烟一噎,而后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笑道:“怎么?柳二爷来找我做媒?”
柳文渊垂眸看向棋面,没做声。
池烟微微蹙眉:“你认真的。”
“都这般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么?”柳文渊语气带些忿忿。
池烟顿感惊异,眼前人不近女色,独居多年,如今这小娘子家的做派给谁看。
池烟道:“所以你现在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这话?”
“自然是堂妹夫的立场。”柳文渊说得一派云淡风轻。
池烟丹唇微勾,促狭道:“看样子你很是期待。”
柳文渊默然不语。
“你要怎样我是无谓。不过你得注意点儿分寸,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此事尽凭小妹心意,懂了?”
柳文渊唇角一勾,颔首。
“舅舅!舅舅!”一阵清脆软糯的声音传得越来越近。
池烟侧眸看去,柳文渊起身走上前将陈妙妙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