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空气凝结,微风不燥,明月如洗,甚好。
池烟道:“没有。”
回答得简单,但池烟却不想多说什么,只遥遥望着天上那轮月。
谢冲唇角一勾,就道:“喔。”
“过几日就是皇家狩猎的日子了,将军可有兴趣瞧瞧?”
“陛下有兴趣?”池烟反问。
“老皇帝一向人傻钱多,骗几样罕世猎物应该不过分吧。”
同文馆,今日天色阴沉的过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檐廊的青瓦上,正厅里的那棵百年古铜树树身苍翠油亮。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无以降中皆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伯夫子端坐席间,手执书卷,依旧是一身黄麻衣,看着板正古朴。
楼小满听得不厌其烦,捅了捅赵长安的胳膊,小声道:“长安兄,这么无聊的东西你是如何听进去的?长安兄~你就理理我吧,我快无聊死了!”
赵长安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娟秀的字:专心听讲,莫多言语。
楼小满险些要吐出一口血来,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思及此,他开始在纸上画起了小人
“砰!”楼小满身子一激灵,瞬间抬起头,伯夫子咳了两声,喝道:“既然我亲自说你们也听不进去,那我的课,你们以后也不必再上了!”
说罢,伯夫子将书卷往桌子上重重一扔,起身冷哼了一声拂袖即去,突然又顿了一下,道:“长安,你随我来。”
因着伯夫子性子淡泊简朴,屋内没什么摆设,不甚空旷简陋,只在石壁上挂了几幅诗文,摆了一面书架,旁的再无其他。
赵长安一语不发地跟着他进屋,伯夫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又从小案上倒了两杯热茶,一边递给他,一边不慌不忙地坐下来。
“不知夫子叫我来有何事?”
“荆州那头来信了,你姐姐说若你没有别的安排,端午就可以启程回去。”
赵长安眸光明明暗暗:“阿姐她”
“你姐姐现如今已经回到了赵家老宅,你姐弟二人总算可以安顿下来了。”
伯夫子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姐弟二人都是由我教导,可叹赵大人一生清骨,还是被奸人所害,你姐姐也”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夫子。”
“罢了,不提了。对了,你觉得坐在你身后的楼小满为人如何?”
说到这,赵长安忍不住笑出声,浅浅说道:“性子坦率,值得与友。”
这边,国子监内,各家子弟聚在一处聊天作乐,一人凑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哎?你们说这顾怀玉都几天没来了,不会是出事儿了吧?”
“应该不能吧?”
“诸位仁兄不会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崔家娘子崔梦蝶和那顾怀玉是娃娃亲!”
众人大骇,目目对视,空气一片死寂。
“啥?他俩能是娃娃亲?那崔梦蝶可是位列四大美人的,其父又是陛下眼中的红人,顾怀玉莫不是高攀了吧!”话里带着几分讥笑与蔑视。
廊外,紫衣青年缓缓走来,那青年剑眉星目,长得有几分锐气,高高的,看着是个很傲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