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的语气有所缓和……是知道他的付出的，但，她又总害怕这付出太多太重，她负担不起，更害怕还不上，“我是说，在事业上，我不需要。”

“可我就是这个意思，”他的语气加重，带有淡淡的怒，“无论公事还是私事，两个人在一起，非要分那么清楚吗？”

“我希望能分清楚。”

“正如你所说，周莉敏从未在文迁的事业上有任何助力，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事业心，从前做公务员也好、嫁人也好，根本都在胡混度日，都可以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文迁的照顾，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

“因为我不是她。”她看着他的眼睛，面容平静，神态却坚决，“我从未妄想过要改变这个圈子的固有规则，更不曾幻想谁来充当英雄，拯救我于水火。而且，我并不觉得我这样有什么不好，所以，我希望你能接受这样的我，而不是改变我。”

“我从来没想过要改变你什么。”

“是吗？”她反问道。

“我觉得你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

两人之间，略有沉默。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费扬……我希望你知道，即使两个人再相爱，他们还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他看着她，不说话。

他不明白，今天到底是什么触发了她这样大的情绪。他不懂，爱一个人，不计得失地付出和共享身边的一切，有什么不妥。两个人携手，难道不就是要福祸共担，共同前行吗？就像，从前他们在太华那样。

也许，她只是习惯了这么些年来的独自打拼吧？毕竟，一个人独立了太久，自我了太久，总是不习惯被照顾的，也明白依赖不得。这一点，对于从小到大都不受偏爱的他而言，最清楚不过了。

他能做的，或许只有耐心等待。

车子在此刻，刚好停稳当。

她深呼吸一口道：“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吧。”

“我和你一起上去。”

“不了，我今天真的很累，只想好好地睡一觉。”说完，她开门下车。

走过花园，走进大堂，点亮按钮，等电梯，上电梯，走到门口，按下密码，门锁“哔——”的一声松开。一切驾轻就熟，却比往日缓慢沉重。

“什么时候换的门锁？”费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他，才放下心来。

忍不住白眼了一下，有点生气地道：“你怎么又悄没声息地跟在我身后？”

“什么时候换的？为什么换？”

“上星期换的，觉得用钥匙还是不安全，就换了。”

“密码是多少？”

“以后你想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我是问，密码多少？”

“这是我家。”

他看着她，先是沉默，良久才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上次你拿走了钥匙，还非要在我传染期跑上来，自己也病了一大场，我不想你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