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到了现在似乎渐渐明朗起来，避风港云集了大部分隐秘。让路明非没想到的是老爸老妈竟然还是秘党派来的间谍，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所以你还是想让我接受切割手术对吗？”路明非闷闷的问，他一时还没能捋清这些陈年旧事。

“不。”路麟城摇头“如果昂热还没有醒的话我哪怕是压着你上手术台也要进行切割，秘党其他人是不值得信任的，但昂热会利用你不会害你。按照你的说法你和至尊还剩最后一次交易对不对？只要不使用至尊也不能完全夺取你的身体。”

他直视路明非的眼睛，上前抱抱自己长大了的儿子，低声说“你要逃出去，明非。记得永远也不要再做交易，哪怕世界毁灭也和你没有关系。爸爸爱你…”

一支试管插在路明非的后腰，路麟城淡定放开儿子为他理好衣衫“我们回去？”

脖颈间似乎还指尖划过的温热，路麟城的手并不细腻反而还有厚厚的老茧。但接触路明非的身体时他并不觉得不适，反而有温暖流过心间。

“嗯。”

…

夜幕垂垂，五颜六色的彩灯照亮了雪景。避风港又热闹起来了，男男女女换上新衣和围巾、戴上毛绒绒的帽子，一起讨论圣诞节的晚上会有哪些娱乐项目。

其实翻来覆去也就老一套的唱歌跳舞，没有谁会发疯去雪地里狂跑。一切都仿佛七八十年代的莫斯科，人们优雅而知理。

委员楼内，杜登博士为自己倒满一杯伏特加，问“他同意进行切割了吗？”

“同意了，但必须要在足够安全的情况下他才愿意进行。”路麟城皱着眉说“我好不容易让他暂时相信了我们，为此透露了一些情报，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好极了！”杜登博士鼓掌“我们当然会为路明非先生安排最好的环境，他是浮士德那样的英雄啊，英雄应该享有最好待遇。”

杜登博士举杯遥敬路麟城，含笑说“今天是个值得记住的日子，我们打退了秘党，马上将要完成伟大事业。路特派员，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们夫妇，敬您。”

他优雅的将伏特加饮尽，眉目间朝气蓬勃。胸口的扭扣解开几枚，露出的胸肌雪白跟年轻人一样弹性有活力。有人说充满欲望的人永远精神抖擞、年轻活力，看起来这是真的。

路麟城凶狠摁着烟头，冷声说“博士，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还有我讨厌特派员这三个字，切割手术什么时候开始？今天晚上还是明天？”

“我当然会实现承诺等一切完成后还您一个听话的妻子和正常的儿子。但我又担心您会不小心再一次犯下当初的错，毕竟这里没人愿意又替您去死。”杜登博士微笑，笑意凉薄带着讽刺。

上一秒还在秘谋的两个人，在杜登博士说完后剑拔弩张。杜登博士盯着路麟城的眼睛，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我亲爱的朋友，你应该在事后立刻销毁它的。”杜登博士从口袋里拿出一台老古董手机，侃侃而谈“聪明人总是会犯自以为是的错，历史上太多伟大的事业都是一个不经意的破绽败露的。路特派员，你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可惜遇上了更优秀的猎手。”

路麟城几乎是在他最后一个字说完冲上去的，一柄金属短刀横在杜登博士颈间泛着银白寒光。这个老家伙如果再敢喋喋不休短刀就会划破蠕动的喉咙，于是他很识时务的举起双手。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和冰冷带着杀意的眼神足以说明路麟城不是什么文弱书生。可杜登博士依旧在笑，从容般后退两步。

“我的朋友你这么愤怒是因为我戳中你的疼点了吗？可我只是想表达对你的感谢啊，如果当初不是你和乔微尼女士我又怎么能找回那头古龙呢？”杜登博士笑的含蓄又温和“还有你的教授，没有你们我也不会取代他啊，对不对路特派员？记忆中你可不是容易愤怒的人，是因为路明非先生吗？”

路麟城脸皮抽动，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些东西。杜登博士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以前他就是这么把人心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早就在怀疑我？”路麟城收刀站立。

“你并不可信。我们的合作基础是昂热，他死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就牢不可破。可他现在正赶赴过来，昂热曾有医学博士的学位，他也确实用炼金术补充了路明非的元气。”杜登博士缓缓说“有了选择任何人都是不可信的，大到国与国，小到人与人。背叛的代价小于收益时就是必然，这与资本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