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愿闻言，立刻停下动作，看向周田愣了几秒，才说：“我头有点儿不舒服。”

“头..”周田吐出一字，恍悟过来：“你也请假了。”

“嗯，有点儿发烧。”

“发烧，你还乱跑。”

“我..”程梓愿灵机一动，借着樊帅给阿姨的解释，说道：“我去医院，然后回家坐车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然后也是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樊宇的哥哥，接着，我就跟他来你姑妈家了。”

听着程梓愿的解释，周田点了点头，淡淡道：“我爷爷说的朋友，原来就是他啊。”她声音很小。

但即使这样，程梓愿也听见了，“你知道你爷爷有个朋友？”

“嗯，有段时间，爷爷每天晚上都出去，说要找朋友，有一天，我就好奇问了一嘴爷爷朋友的年龄，爷爷说，比我大一点，当时我还不相信呢，原来，”周田说，“就是他啊。”

“是这样啊。”程梓愿点头。

周田：“今天我姑妈说我的话，你听见了吧。”她小心看着程梓愿。

数自觉坐在了周田的身旁。

程梓愿不想骗她，也便点了点头。

“我姑妈那是气话，我对爷爷，”周田低垂下眼帘，“的确很没大没小。”

“...”程梓愿担心自己的话太过直接，便不做接应，盯住了周田的脸。

周田拿起石子，在手头把玩了一下，说：“你说我写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她说，看了一眼程梓愿，“那是因为我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我只带了那一张纸，怕不够，就潦草完成了，姑妈看了，肯定会更生气吧。”

“我是当着你姑妈的面出来找你的。”程梓愿淡淡道。

周田：“那你还能回去吗？”她依旧觉得阿姨在生她的气。

相反，程梓愿依然记得樊帅刚刚对周田说的话。

于是，她说：“你爷爷想和你一起吃晚饭，而且，我觉得你姑妈跟你说的话，并不是真心话，我相信，她还是..”她语塞了一下，继续：“我觉得你跟我回去，她也不会说你什么。”

“爷爷见了我，不会高兴，只会..”周田低垂下眼帘，“犯病。”

“你知道你爷爷的事儿？”程梓愿惊讶，她以为周田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在乎那支钢笔吗？”周田突然问道。

程梓愿微微摇头。

“我以为你知道呢。”周田苦笑了一下，继续：“我不算是跟着爷爷长大的，但是我妈妈因为工作的关系，总会让爷爷来接我，有一次，我去文具店，看见了那支钢笔，于是回去就跟爷爷提了起来，可是爷爷却说，也要给常海买，说实话，我很不高兴。”

“常海和你都是你爷爷的亲人，你爷爷给他买，你为什么不高兴？”程梓愿尽量小心地问道。

“常海根本没有去看过爷爷，凭什么，爷爷什么都给他，什么都不给我，难道，”周田扭脸看向程梓愿，“就因为我是女孩。”

“...”

然而，程梓愿并没有从周田爷爷的身上看见任何重男轻女的影子，因为如果她爷爷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根本不会接送她，更不会去管她。

现实，他对周田的照顾却是无微不至的，所以她觉得是周田想多了。

但，她作为不了解事情真相的局外人，也不能说什么，于是也就用沉默做回应了。

周田也只是想跟程梓愿说一说这个情况，她并不想着程梓愿怎么回复自己。

继而，她便又问：“程梓愿，你的家人，重男轻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