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佛性！魔性！护法金刚！
这个世界是有魅力的。
武者绝世，翻手为云，移山倒海。
金戈铁马，一人成军，热血豪情。
可这份魅力却注定不可能属于所有人。
对于这世上的芸芸众生而言。
他们就算一生修行，也成就不了那样的大修行者，施展不出那只手遮天的莫大神通。
可又看不大真切，只能谨慎行事。
“师父是在怕神秀……趁机杀了你吗？”
将一切化作丑陋、狰狞、痛苦的无边炼狱。
虽然大多都是蛮族面容，可这般雍礼就算是孙章这个雍人也挑不出错来。
“天龙。”
谁也不知道现在山上是个什么情况。
大家不顾生死替侯爷做事，求的不就是一个功劳、富贵么！
“不惜拿百余精骑来试探老夫的态度？”
天龙？
毕竟他要真是要脸面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腌臜事？
以女色算计，下贱？
曾几何时，孙章等人想不到自己这些曾经混迹市井的下九流，会有一天登上这天下赫赫有名的草原圣山。
只要他能从那处宛如炼狱的匪窝中活着出来，必定会如鱼得水吧。
“那就多谢孙主事了！”
不管山上情况如何，侯爷交代的事情没有做完，这山就必须上。
神秀见状，也学着法海的样子，手捏莲花。
见身边几人犹豫，孙章面无表情地继续道。
谁又能想到呢？
大巫忽然一乐。
次一等便是大巫这些九境绝巅了。
只是法海并未在意，也没与他讨论能不能杀了自己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道。
“放心，只要能活着回去见到侯爷，孙某必当亲自在侯爷面前，为诸位请功！”
说着，几人上前从孙章手中抢过马车缰绳，便要上山。
隐约能觉察到一些天机，占尽一角。
“想学么？”
孙章等人有幸远远地见过了。
神秀点头，“还请师父赐法。”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沉寂。
“劳驾铁副将再送我等最后一程。”
区区几个后天真气境马匪的无意‘到访’，就足以踏碎这世上的所有美好与平静。
“南无释迦——”
能在大巫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不笨。
大巫垂眼，心情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差。
“因为我不饿。”
蝼蚁炮灰，不值一提。
据他所知，神女不是侍奉神明的么？
孙章滚动了下喉头，抱拳躬身回礼。
孙章还有些犹豫那些稳婆、仆妇怎么安排，而那知客已经笑道。
法海闻言，轻笑道。
只是与这一份不凡的佛性相比，这孩子身上的魔性同样不弱。
大巫心中安慰着自己。
先前圣山上那一阵恐怖的气息席卷，哪怕距离他们颇远，还是让他们真切感受到了上三境大修士的可怕。
与当初面对大雍太祖的逼迫，他毫不犹豫便远遁草原相比，如今这区区腌臜事又算得了什么？
世人皆笑他胆小如鼠，怂如老狗，又如何？
……
“这份狠辣心思，倒确实有几分帝王心性。”
曾经在他们的眼中，先天真元境就能称为强者。
见鬼！
充当知客的那道挺拔身影，气息晦涩。
“为师不会死。”
话虽如此，可那副寸寸龟裂的金身，却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而上三境呢？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什么天门真罡，什么元神真人！
通通都是蝼蚁、草芥！
看着远处山巅骤然爆发，又很快归于平静的恐怖天象，有六扇门门人惨白着脸色，声音干涩道。
呵呵，活到他这个岁数，这些虚名他从来都不在乎！
只可惜他所修行的佛法，也只能度化己身，无法度众生。
只是六扇门自打李提督初建时，就告诫过他们某些忌讳。
请将不如激将。
巨大的龙目注视之下，神秀单薄的身形一僵。
有其他百家诸脉的支持，这才在付出惨痛代价的前提下，一举推翻前朝。
法海没有拒绝。
法海继续问，“为什么？”
而野兽不会。
未见高山，尚能以矮丘、土堆为山陵。
既见高山，明知自己此生无缘攀登，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此时的孙章等人，就有这种感觉。
只会在这样的恐怖存在面前，有如杂草一般被轻易收割。
……
神秀能遇到他，并拜入他门下，是他的缘法。
更想不到原本已经做好了某种最坏打算的他们，此时竟然不但平安上了山。
似三藏禅师那种俯瞰人间的存在，一双法眼观遍天地、古今、甚至是未来……
“那……神秀会杀师父吗？”
“来者是客，不可失了礼数，当郑重一些。”
师父这个样子跟那些人很像。
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纯真实则漠然的小沙弥，法海叹息一声。
所以孙章只是朝他点了点头，道了一声。
半晌之后，终于有人小声道。
一直注视着法海的神秀，见法海金身上那一道道狰狞可怖的细密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弥合起来。
“孽畜！”
“去吧，派人下山迎一迎那位大雍冠军侯的使者。”
……
至于说那名为法海的小贼秃，送上门让硬接了他一掌，算是保全他的面子。
“几……几如天威也！”
铁木阿骨打点头，神色也是同样冷淡。
只会成为那些大修行者神通下波及的池鱼。
法海心中感慨，忍不住道了一声佛号。
什么是佛？
佛，即觉悟。
继那天元之后，下一代天命之人，竟然是区区小卒出身呢？
灾劫之下，也只能在那无边炼狱下，苦苦沉沦罢了。
听到孙章这话，众六扇门门人大喜。
而且大禅寺那些贼秃这般迫不及待，更是让他确认了某些原本只能算是猜想的想法。
神秀没见过龙，只觉得好奇。
神女？
终于从深坑中盘膝坐起的法海，淡笑回应。
法海笑了笑，点头赞许道。
听到这话，顿时明悟。
唯有喉结滚动的声音，略显突兀。
孙章失笑，这才道了声歉。
与那些执棋者不同，他们本身便是棋子。
而实际上能活成这样，已经算是幸运。
“使者客气了，大巫说了，使者是贵客，断然不能失礼。”
说着，大巫嘴角含笑，又补充道。
神秀明显不大相信。
这样算起来，倒也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