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6，怎么了？”陆鼎峰疑惑道。

“早就听说许队和陆队是多年好友，连这次加入专案组也是许队推荐。”季林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但从刚才许队的反应来看，似乎另有隐情？”

“哦？怎么说？”风筝上前一步道。

“嘭——”

门又被猛地撞开。

几人一惊，转头看去，门口竟然是去而复返的许龙渊！

“许队？”风筝惊奇道。

许龙渊没搭理她，兀自走到了桌边，拽着陆鼎峰往外走去。

“你可要小心他。”

还没走出房间，一句轻飘飘的警告从身后飘来，没人能确定这句话究竟是对谁说的，但也没有一个人回应他的话。

陆鼎峰仓促间回头看了风筝一眼，她便自觉跟了上去。

c区一直是旅游的热门城市，几乎处处好风光，眼下正是飘雪时节，算是淡季，路上的人虽然比别的城市多，但也算不上人满为患，也能自在地逛一逛。

但许龙渊显然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他眉头紧皱，直拉着陆鼎峰走进了一个人不多的小花园，才松手停下了脚步，甚至退开了两步。

也许是顾及到了老朋友的情绪，他又艰难地向前了一小步。

“季林没乱说什么吧？”

“没有，他只问了我什么时候从3区出来的。”陆鼎峰老老实实地回答。

听到“3区”两个字，许龙渊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你不知道三区是什么地方吗？为什么要进去？”言语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那不是为了救人嘛！”

陆鼎峰笑了笑，上前要勾他的肩膀。

“别碰我！”

许龙渊的反应大得吓了陆鼎峰一个激灵，结巴了一瞬，试探着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抱歉，我没事。”许龙渊白着脸，硬邦邦道，顿了顿，又勉强一笑，“别信他们，一个人都别信。”说罢，便要往旁边的小树林里钻。

陆鼎峰有些担忧。

连风筝这种算不上高层的特事部成员都知道许龙渊不对劲，关注着他的人到底会有多少呢？他又知道多少关于污染的事呢？这些过往又对他造成了怎么样的影响？

一瞬间，纷繁的思绪在脑海里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样的空虚和落寞。

“欸~许队，我们都是一个专案组的，一起办案，您说不让我们相信他们，总要给个理由吧？”风筝悠悠道。

陆鼎峰惊醒。

他看向许龙渊，眼神里又多了些什么。

许龙渊顿住，他迟疑地看了眼风筝，很快难以忍受般移开视线，冷声道，“随便你。”

“随便我？许队在乎的人恐怕不少吧。”风筝笑眯眯道，“你可以永远不说，独自这样可怜下去，连你的好徒弟都不敢太过接近……”

“可怜？”

许龙渊的声调抬高了一瞬间，又很快恢复冷淡，“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莽撞地闯进来，现在又说我可怜？你倒是真勇敢。”

“那你倒是让我知道啊~”风筝故作可怜，“那么现在是我可怜喽~”

许龙渊轻笑一声，“你想知道污染对吧。”

“……”

陆鼎峰心里一惊，嘴上已经说了出来，“可以啊！这都知道！”

风筝投来鄙视的目光。

“克莱耶不是起源，污染从人类存在就已经开始，并将贯穿历史，直到终焉降临。”许龙渊慢条斯理道。

“那……那是什么？”陆鼎峰喃喃道。

许龙渊看了自己的老友最后一眼，“你刚好让我下定了决心，再见了，我的朋友。”

“什么？什么意思？”

他走得决绝，陆鼎峰试图追上去，可他怎么追都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困倦袭来。

脚步渐渐沉重。

陆鼎峰茫然又迟钝地眨了眨眼，最终倒在了一片虚无中。

金色的沙滩，波浪丝绸般发亮，泡沫破碎的细小声响，还有天际的霞光，坐在岸边的男人直视着大海尽头的太阳，没有感到一丝热量。

冷。

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