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家主与众干部(1 / 2)

前港.黑首领太宰治早已阅读过自己所有同位体的记忆, 自然发现其中违和的地方。梦野久作,这个每个世界都存在且有迹可循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家主的亲子?

考虑到对于这个无数个世界里只存在一位的家主来说, “书”能起到通道的作用,让她在不同世界跳转, 甚至能够将太宰治也一并带走,那么梦野久作的来路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只是幸运而已, 可惜这种幸运一向不眷顾太宰治,无论哪一个。

不过基于这种前提下,家主应该明晰这个所谓“亲子”与自己没有丝毫血脉关系——然而她从不在意。就像当初她能仅依据一段时间的培养,就将与太安毫无关系的津岛修治确认为少主一样。如果只是为了选择新的少主, 那么这个人是否是家主的孩子并无所谓, 反而承认了亲子这个身份, 更能将项圈牢牢套在下任家主的脖颈上。

这个时候倒给起了骨头来,他想为此发笑,却已然勾不起嘴角。

家主不在意这个身份,慷慨的像游客对着饥肠辘辘的鸽子洒下了一片面包屑, 随着自己的心意。她怎么会担心这群鸽子争夺面包屑时的惨烈, 又是哪只鸽子始终毫无所得?命运不公神明偏爱, 仅此而已。

可惜如果真是如同争夺面包屑一样,太宰治不至于如此狼狈, 在厮杀中他总不会是出局之人。然而现实情况是,没有敌人, 也没有抢夺的目标, 他只是不幸的落在死路上。

眼前的场景刺目,梦野久作亲昵的贴在她一侧,像是离不开母亲的幼鸟一样。然而看到他眼里熟悉的憎恶时, 这位前港.黑首领发现了更好笑的一点:梦野久作理解发生了什么,他有着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不止步于四岁。

那他应该清楚的知道自己赢在哪里吧,那就是——从不取决于他,只是时间合适又恰好被选中了,这种未来又如何能被算到呢?

“是久作啊。”他轻声说到,如同引线燃烧时的发出的细微响动一般,无人能想象得到燃到尽头后会是怎样的轰鸣:“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你竟然在家主身边。”

“看样子你还记得过去的事。”话语里陈述性的,不留任何让人反驳的余地。

小偷?前港.黑首领想起本世界的太宰治对他的评价,发现两人的“表演”越发像是自作多情。真正的小偷、不,是窃贼,在这里。

梦野久作,离开了港.黑来到太安,这些年过得很如意吧?

他眼中的恶意汹涌如潮。

“另一个世界……”另一位太宰治立刻理解了话语中的一切,瞬间失去了面上的笑意,显得格外晦涩难言:“也有梦野久作?”

他当然理解其中的讽刺程度,这样以来,所有的少主预备役都没有差别了,却在最开始就分了三六九等出来,简直像是对太宰治相比起来分外冷酷严苛的过往的嘲笑。

这是两人对接时前港.黑首领所没透露出来的情报,在此时放了出来,简直犹如惊雷,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不是亲子,又不是少主,那是什么?

梦野久作或许在梦中无数次设想这一幕,这挑破一切的最坏情况,于是真到这个时刻平静得有些诡异:“是太宰先生啊。”

“妈妈。”他抬头问家主:“太宰先生还没从港.黑叛逃吗?”

太宰治这个词一旦与叛逃联系起来,总让人联想起不好的记忆。起码与谢野晶子和中原中也对此态度格外的严肃,却都没有插嘴。

二人曾从属于的少主叛逃,这对两人来说都算是一个污点。与谢野晶子由于多呆在研究室,有一部分的家族属性,所受牵连还不算太大,而中原中也这个直系下属当初确实存在把太宰治尸体带回太安,洗刷耻辱的心。

现在又说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也有叛逃史,着实让两人快要气笑了。

只有中岛敦似是疑惑的说到:“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组织,太宰君也选择了叛逃吗?”

芥川龙之介冷漠的附和:“在下并不为此惊讶。”

“原来你来自这个世界。”前港.黑首领顿时了然。他知道那一条故事线,梦野久作在其中境遇堪称悲惨,那么这算作补偿吗?梦野久作限定?

“我想港.黑首领离开港.黑时,用不上叛逃吧。”他看向了中原中也:“很巧的是,中也那个世界里也是我的直系下属哟。”

中原中也随即回嘴:“哈?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加入港.黑,绝对是为了晚上暗杀你吧!”

“哎呀哎呀。”太宰治阴阳怪气的感叹道:“黑漆漆的小矮人只能抱着这点希望安眠了。”

总之话题慢慢从叛逃移开,玩家看着眼前一众唇舌相讥,还以为自己在看什么带着奇幻标签狗血剧目。

实话说,她宁愿太宰治自带叛逃属性,毕竟叛逃已经是憋屈的事情了,如果他在另一个组织干到死,在这个组织却费力逃离,实在让花资源又花时间的玩家眼前一黑。

要是现在太宰治要是还从港.黑叛逃,玩家完全不会惊讶,反而还想看戏呢。

不过梦野久作好像有些不对劲,看戏之余,玩家分了一点注意力到他身上,发现这个孩子在颤抖。

面色与其说平静还不如说是僵住了,梦野久作看上去很恐惧,为太宰治与他的相识、为他其实并不完全坦诚这件事。

玩家早就发现自己被牵扯进了某个大型家庭伦理剧中去,参演人员有一众亲卫和前少主。考虑到她曾换了两任少主,这个数字加起来不少,彼此间还有着各种纠纷和旧怨。

梦野久作不是亲生的——这个孩子可是氪来的,没有人比玩家更清楚。至于他过往之类的,玩家不是那种会翻遍每一个角色前传的人,对于复杂的背景故事,她没有那个意愿去梳理背后的一切。

或许以前还有,但是一周目已经纠结得够久,不久前又做了一波文字阅读,玩家说她想看点新东西。

而她要的就是乖巧的亲子,梦野久作也做的很好,也因此玩家对此的态度堪称宽容,她揉了揉梦野久作的头,感叹道:“久作以前很辛苦吧。”

表现得就像了然了一切。

“……馁?”梦野久作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身冷汗。

“因为久作很乖嘛。”女人低头轻笑道,像是完全没在意,眼神平静如水,让被注视者莫名心安起来。

只这淡淡的一句,就让今天可能发展出的所有争端消弭于无形。她似乎在说,到此为止。

家主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毕竟亲子这个概念也是她赋予的,不然为什么家族从来没有思考过梦野久作的父亲呢?

真正重要的是她的意志,这点大家不是都已经明确了吗?

‘感觉修治之后会很辛苦呢。’

什么啊,太宰治想,看着梦野久作哽咽落泪后又哇哇哭起来,完全露不出微笑。

为什么啊,就因为时间恰好吗,这是赤.裸的偏爱吧?他瞪大眼睛望着眼前难以理解的一切。

此时前港.黑首领也凑了上去,像猫猫虫一样扭了起来:“我以前也很辛苦的说。”

他并没有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要在众人面前揭开这一切就好。梦野久作本身并不具备任何特殊性,也没有直系的血脉,他以为自己有不被放弃的资本吗?

给我永远心怀恐惧吧,太宰治一派轻松的笑脸下,带着将所有人都拖下水的恶意。

“辛苦了。”家主安慰道,也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她从不吝啬于此。

真不要脸啊,此时好几位干部心声出奇的一致。而太宰治不由得上前一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已经全然混乱了。

这才是惩罚吧,其实从来都没有原谅过他,太宰治再次陷入自虐般的思维深渊中,直到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家主看向了他,像是包容,又像是淡漠。太宰治看得有些入神了,看不懂,他从来没有看懂过。

【‘家主是怎么看我的呢?’

‘太宰是个很聪明,却容易想太多的孩子,聪明到无法接受,有些东西是算不来的。’

‘是在劝我放手吗?’太宰治只好笑了起来:‘唯独家主不能这样劝。’

像是彻底把“太宰治”否定掉一样。

梦醒时,最后的印象是女人无奈的笑眼。】

如同脑海里的滔天海浪不曾出现过,太宰治表面上露出假意的委屈,同时凑了上去。

“我也要。”他抱怨着说道。

得不到偏爱,起码要得到公平吧?

而梦野久作……他与另一位“他”对上了视线。

然后自然的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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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玩家关于回归后所发生事件的转述,友人古怪的看了玩家一眼,沉默良久。

这家伙玩的真不是皇帝模拟器吗?不过对于她来说没差吧。

玩家:“?”

友人:“!”

然后两人为这默契一起笑了起来。

“精彩绝伦,不愧是你啊家主。”友人感叹道:“谁是‘冉·阿让’呢?”

配合着玩家,两个人小小玩了一个有关于《悲惨世界》出版经历的梗,在这部巨著中,贫民出生的冉·阿让心地善良,却饱受挫折打击,整篇文章都是他的受难史,实在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然而这个问题难以回答,所有人都为了渺然的希望拼尽全力,却不一定取得了很好的结果。连玩家本人都付出了自己的心血,起码在这款游戏中,她是属于用了心思的人。

好在上帝虽然给她关了一扇门,但是除门外的墙都给她拆掉了,这样想来还算是个好结局。

其他人要悲剧结尾了吗?友人想。她知道虽然玩家也偏好喜剧,然而很多时候人物是自己陷入了命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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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的圆桌议会,以家主为核心,她以下的附庸——原本瓜分世界的统治者为成员的组织逐渐建立起来。

当初“七位叛徒”将异能力大战的主导国家的总统劫持出,迫使这些人签订了停战协议,然而在可见的未来,硝烟依旧被点燃,死亡人数也并未减少。未来的这些阴云,现在已有苗头,有人愤怒、有人灰心、有人冷眼旁观。而有人,为这张网而震悚。

蜘蛛高高在上,节点的网络争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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