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王将(2 / 2)

王将指了指顾北手中的源稚女:「幸运只是形容偶然的说法,当龙血的毒碰上他们的血统之后,活下来就是一种必然。」

顾北明悟过来,不是源氏兄弟和绘梨衣有幸运光环,而是他们的血统特殊。

这是来自于上杉越的,整个蛇歧八家最后的皇血,拥有抵抗龙血侵蚀的能力!?

「所以你的进化药是专门为他们研究的?」

「不不不,你不明白,任何进化药的药力都是有限的,最终只能制造出死侍来,这不是因为药物的成分还不完善,而是因为进化药已经超出了基因学

的范畴。」

「真正的进化药是一种炼金药物,核心成分是古龙之血,尤其是神的胎血,只要获得那胎血,那么无论是谁都有机会造出完美的进化药,那么这种进化药将会被用在什么人身上呢?」

「那个人必须能够耐受龙血的毒性。」王将发出轻微的笑声。

顾北的声音越来越澹,甚至有些空灵:「所以你和橘政宗把目标放在了源稚生源稚女和绘梨衣身上,你认为他们会进化成完美的龙类?」

「我一直认为只有用在自己身上才是最保险的办法,本来想在稚女身上也试试,不过这小子太难控制了,女孩子一样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毒蛇的心啊!」

「纯血龙类能活多久?几百年,几千年?还是茧化可以无限重复,生命近乎无限长?」

「寿命突破千年应该不是问题。对于龙王来说,茧化次数可能是无限的,也可能受到细胞分裂次数的限制,我还没有机会知道。」

「这么说来如果你进化为龙,可以在王座上坐至少一千年?」

「前提是没有人把我从王座上撵下去。」

「牺牲那么多人命,只为在王座上坐上一千年,并且随时准备着被新的王杀死,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呢?」

「代价确实很大,可如果我不在食物链中往上爬,我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血腥是高贵,是美,是物种演化的力量!只有血腥的王是真正活过的,他的臣民都是食物。」

「王在万众欢呼中登上宝座,膜拜他的却都是食物,这种说法听起来真滑稽。」顾北咂咂嘴说道,「你的国家听起来就像是一张餐桌,只有你独自用餐。」

「王本来就是孤独的啊,王跟被王统治的东西,是不同的族类。」

「我想你一定没有过孩子。」

「没有生育后代的动力,如果生下的是不合格的后代,简直是我的耻辱。」

「真是有趣的理论……」

可这根本就并非人类的逻辑。

这是龙的逻辑,在龙族铁与血的文明中,唯有权与力永恒,没有给亲情和爱留下任何余地。

在龙的世界里,个体的存在价值就是它拥有的力量,弱者活该被吞噬,强者坐在孤单的、摇摇欲坠的王座上,等待着新的王起来推翻自己、吞噬自己。

龙族的强大,就是用这种究极的进化方式来保证的。

为了进化一切都可以被送上祭坛,包括那些在人类文明中被捧得很高、被诗人无数次赞美的东西善良、慈悲、谦卑、节制、贞洁,乃至于一切的爱。

进化的祭坛中熊熊燃烧,燃烧着那些羁绊着人类的感情。

「感情对你来说是一种多余。」

「不,任何强大都不应该被感情所束缚!」

顾北失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强大……毕竟我也有深爱的人,而且她也爱着我。」

顾北抽出源稚女戏服上的腰带,旁若无人地把他绑在自己的背上,用腰带一圈一圈固定好。

「我突然有个问题。」

顾北提着刀站起身来,黑色的刀锋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森森鬼气。

原本来拘灵遣将中的服灵之法,目的是为了让使用者可以用极快的速度在短时间内增强自己的实力,但后遗症也很明显,就是容易导致身体内的各种元炁驳杂不清。

在经过顾北的改良之后,将这项技术用在了武器上,并且用神机百炼炼化在了这把由无数灵魂凝聚而成的鬼刀上。

被这把鬼刀斩杀的人,连灵魂也会被刀彻底吸收,鬼刀也会在不断的吸收中成长壮大。

王将颇为忌惮地看了一眼鬼刀:

「你想问什么?」

顾北粲然一笑:「也没什么,只是听你说强者都不应该拥有感情,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没有感情的你,会感觉到恐惧吗?」

顾北悍然冲锋,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向王将,他没有用八门搬运术瞬移,实际上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无论是冲锋还是瞬移的速度都是差不多的,瞬移唯一的优势就是不可预测,但代价就是威力要小一点。

他抛弃了用八门搬运术瞬移的灵活战法,转而选择用最朴实无华的冲锋来积蓄力量。

周围的死侍在一瞬间动了起来,他们皆是王驾前的护卫,任何想要伤害王将的都要踏过他们的尸体。

顾北的冲锋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挡住,死侍坚硬的鳞片根本阻拦不了锋利的鬼刀,每一次挥刀都会有一道亡魂被鬼刀吸收,鬼刀上的鬼气也越来越阴森。

梆子声响了起来,大批大批的死侍潮水般涌了上来,王将隐匿在死侍的海洋当中,虽然肉眼看不到,但顾北早就锁定了王将的位置,一刀一个死侍,砍瓜切菜一般冲向王将,简直是梦回当年从南天门一路砍到蓬来东路的日子。

顾北缓缓挥刀,荡开林中的雾和露,浓郁的龙血从死侍的身体中泼洒而出,渗入地面中。

周围的树与花草好像吃了金坷垃一样飞快生长,不一会就结出了樱红色的花骨朵。

鬼刀噼开死侍构成的人墙,露出了被护在中间的王将,顾北一刀落下,飞舞的鬼气包裹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恐惧直直从面具中间切了下去。

一刀两半,血水横流。

面具落下,是一张瞪大双眼写满恐惧的脸。

那张脸看上去极陌生的脸,不是赫尔左格,也不是邦达列夫。

整容了吗?

虽然杀死了王将,但顾北心中的疑虑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郁了。

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

正当顾北想不通的时候,熟悉的梆子声再次响了起来,不过这次声音发出的地方并不在他的身边。

那是……镇子上的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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