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望？”宫恒怒道：“要是真有希望，练气士就不会这么稀有了！你娘和你哥，不愿让你清醒，那么今天我就让你清醒清醒。”

“宫恒！”

“爹！”

张铅华和宫上元一脸情急。

宫小年见状，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抬手制止，道：“娘，大哥，你们让他说。”

宫恒深吸口气，道：“当初，你是碰见一个算命的，对方告诉你，学习武道能锤炼气血，冲开经脉对吧？”

“不错。”宫小年道。

宫恒冷哼道：“但我要告诉你，那是假的！是你娘花钱让人故意和你这么说的！”

宫小年一脸愕然，看向张铅华。

张铅华眼眶湿润，侧过身去，不敢接触自己儿子目光。

宫小年再看自己大哥，宫上元也同样避开目光，显然大哥也知情。

“所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方法，能不能成为修行者，生下来就注定了！”

宫恒语重心长道：“小年，认清现实吧！你不能成为修行者，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只能是一个普通人，但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踏踏实实过一生，也是一辈子。”

宫小年沉默，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希望，是娘和大哥编织的谎言……

良久后，他看向张铅华，轻轻唤道：“娘……”

张铅华依旧背对宫小年，啜声道：“小年，娘对不起你……”

“大哥……”

宫小年又看向宫上元，宫上元艰难迎上宫小年目光，歉疚道：“大哥对不起你。”

宫小年吸吸鼻子，仰仰头，克制住泪花，然后深吸口气，展颜一笑道：“你们啊，说什么对不起呢，真是的。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

张铅华和宫上元看向宫小年，宫小年眼神柔软：“娘、大哥，这些年因为我，你们辛苦了。”

娘和大哥虽然欺骗自己，但这个谎言的初衷，却是因为爱他。

那时候，自己因不能修行而整日不开心，甚至连饭都不肯吃，娘和大哥是为给自己一个希望，一个奔头，为让他能高兴些，才会编织这个善意谎言。

这些年来，每一次配合，每一次支持，娘和大哥都无比清楚知道，注定打水漂，注定无用功，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十年如一日，默默付出，小心翼翼、费心费力地照顾他的情绪和自尊心。

就像一股永远不散的柔风，托住一片落叶，哪怕这片叶子注定要坠落。

自己是被蒙在鼓里没错，但也是世上最幸福之人了。

宫小年又怎忍心怪他们？

他只会怪自己没用和任性，让他们操心了。

“小年，你别这么说……”张铅华接过熙春递来的手帕，擦拭眼眶。

宫上元则是长叹口气，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但或许对弟弟来说，早点认清现实，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人不能总是生活在幻想之中。

“娘、大哥，你们放心。”

这时，宫小年笑容灿烂，道：“从今往后，你们不用再辛苦了。我不会再学武道，也不会再花钱泡药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