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实子工段长,当领导怎么还有偏有向,这样对待工人?我们这些人跟你们工作多少年,怎么就忍心丢下,光顾自己发财?”
“我们没别的手艺,到哪里找活?是不是因为没有给你们送礼?”
这些人七嘴八舌。
“都是些什么人?“田圆圆悄声问尤玉。
尤玉探头朝餐桌那边望一眼,认出其中几个人,对田圆圆说:“都是刘师傅和实子车间工人,道听途说,以为师傅和实子丢掉他们,拉出一伙人单干,找上门来。”
田圆圆也伸头望一眼,说:“看样子挺气愤,你快出去帮师傅和实子解释一下。”
眼见与自己一起工作多年工友质问自己,刘春田很是心酸。这些人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好工人,没想到转眼间工作没了,不知以后路该怎样走?他们中有几个人已经五十多岁,只会酿酒,让他们再到哪里去找工作?刘春田觉得自己心里有愧,对不起他们,不知如何回答。
二姐见状,忙起身替刘春田解围:“老哥、老姐,弟弟、妹妹,你们没有工作,刘主任心里也难受。我替他说两句,酒厂破产了,刘主任、实子和大家一样,都下岗回家,没有工作。我们几个人砸锅卖铁,求爷爷告奶奶,东挪西借,凑了些钱,想干个小作坊,架子刚搭起来,还没有开工,一时用不了那么多人。再就是,这个小作坊前景怎么样还不好说,要是办不好,砸进去,我们几人赔了钱,别人也跟着耽误功夫。所以,一时不想连累太多人。不知我话说明白没有?”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听明白了。”
“爹死娘嫁人,各个顾个人。人家主任、段长也不容易,哪还有心思顾别人。这是个人买卖,用谁不用谁,人家说了算。走吧,别耽误人家喝酒。”
他们明白了原来是刘春田和实子与别人凑钱成立的小主意,与酒厂没一毛钱关系,说几句气话,转身要走。
二姐担心这几个人这样走出饭店,刘春田和实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便说:“大家别忙走,坐下一起喝杯酒。”
“不喝,不喝。我们是闲人,明天还不知干什么,没有心思喝你们的酒。”
听到工人们这些牢骚话,尤玉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个公司既然叫他来当头,不能躲着不见。他将脸擦干,将外衣交给田圆圆处理,自己走出来,对那几个人说:“大家别站着,坐下说话。”
见尤玉出来,二姐对工人说:“他就是我们几个人的头,大家都认识,原来是厂办尤负责。尤玉,给大家说两句话。”
尤玉被庞娟气得余怒未消,没心情长篇大论讲道理,便说:“二姐刚才说得好,都是一个厂子工友,谁活干得怎么样,心里清楚,如果我们用工,不用你们还用谁,我说得对不对?大家别急,给我们点时间。”
“好了,听明白了,走吧,别耽误人家喝酒。“那个叫于春蕾的女工往外推大家。
尤玉将大家拦住,道:“既然来了,别忙走,一起喝两杯。”
“不了,不了,多不好意思。”
刘春田这时说话了:“谁想走就走,到时用人,别怪我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