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用委婉的言语,表达最残忍的意思,实际说话的人,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若对别人胸口捅刀,请不要把刀尖对准她的后胸,也请不要温柔一刀……
“你是不是**?”
他横下一颗残忍的心,一针,见血!
乔莎莎千思万忖,唯独没往这方面猜想。她能想到他会用最残忍的言语把她拒于千里之外;也能想到他好言相劝,劝她死了这条心;甚至她还心存一丝丝侥幸,想到或许他……会违心地选择和自己在一起……
可是他!
他……!
噼!
莎莎怒从心头起!用尽全力,高高扬手,重重一个大嘴巴子!
姑娘的双眼中,点亮火烫的、恨的泪光!
东野承欢的头,被动偏向一边,他没有伸手抚脸。心被打痛,因为莎莎的心,好痛!
空气,火辣辣的,僵了数秒!
他把打偏过去的脸扭转回来,又问:
“你是不是**?”
莎莎浑身都在发抖,你如何忍心这么对我!你如何忍心!
你如何——忍心!
啪——!
他的脸,又偏向另一边。
屈辱伤心欲死的姑娘瞪着他,泪就滚落。她咬住下唇,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了。
他慢慢地,重新转回长了指印的脸,第三次问她:
“你是不是**?”
莎莎笑了。
姑娘惨然笑了,笑脸那般凄楚……
前所未有的恨意随着两行热泪顺颊而下,(本段内容已删除
东野承欢吓住了。
推演了一天的各种后果,原来八不沾边。他永远也猜想不到,会如此……
眼前,
(本段内容已删除东野承欢不敢直视。
内心里除了羞愧和内疚,剩下的只有心疼。他从来没有如此心疼乔莎莎,就像有人拿玻璃碎片冷不防在他心上划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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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承欢僵立良久,无言以对。
他默默蹲下,心头的沉重压伐,使得他胸口窒碍难当。他双膝触地,垂下头,眼角抽搐着伸出微颤的双手。
她怎样退下裤子,他又原路提回。(本段内容已删除
莎莎的两只手还提着上衣,不肯放下来。她赌气,也许是倔强,双手紧紧攥着,指间的衣服早已揉搓成皱皱的一团,汗涔涔的。
也许,还有那蛰伏于心灵深处的渴望,和侥幸……
他扣上那颗及人以无限暇思的纽扣,双手上移,轻扯她两手之间的衣角,就有水滴从眼前坠落,掉在他的手上。她不肯松手,抓得更紧,当头砸下两个满含恨意的字眼,
“孬种!”
掷地,有声……
没有反驳,甚至也没有理所当然的反应。
他心里愧疚,深深刺痛。(本段内容已删除
东野承欢扯了两下,不得不放弃。(本段内容已删除
她的肚子一起一伏的,里面咕噜噜地一阵阵滚动。晚饭,她只吃了几口,她吃不下。
心,又痛。
好端端一个姑娘,因为他和晶晶的出现,生活被搅得七荤八素,乱成一团。
她饿,生活却为她画了一张饼;
她伸手,原来还隔着玻璃橱窗……
她松了手,抱住他的头,仰起脸,闭上眼,泪从下巴滴落,落入他的头顶发间。
临走时,东野承欢把晶晶的痛苦告诉莎莎。
他对莎莎说:“如果晶晶不要我了,你会嫌我吗?”
“滚!我不捡流浪狗!”莎莎扬手,像赶一只不讨人喜欢的邋遢流浪狗。
其实,莎莎就是一只流浪狗。
东野承欢一只脚迈出房门的那一刻,莎莎对着他的脊背说:“明天,把晶晶带来”
……
时间,抛弃了夜;
或许是夜离弃了时间……也许是半夜十二点,又或许是凌晨零点十二分,谁知道呢……
乔莎莎躺在她一个人的床上,一阵阵燥热,孤枕辗转,精神亢奋,身心俱疲。
如果晶晶不要我了,你会嫌我吗?
如果晶晶不要我了,你会嫌我吗?
如果晶晶不要我了,你会嫌我吗……
……
“我要你!”床上姑娘发出痛苦热切的心声。这声音,是从姑娘撕裂的心灵至深之处宣漏而出;
在喉咙里滚动,流经唇齿,又越过,白纱半掩的窗……
我要你————!
要你……
姑娘把枕边那盒1999夹在两腿间,因为用力,包装盒被挤压得皱了形状。
姑娘恨姑娘,就像莎莎恨晶晶……
“如果我不要你了,你会恨我吗?”深夜的黑暗中,青青的心里,发出晶晶的问。
“如果我不要你了,你会恨我吗?”
如果,我不要你了……你恨我吧!
……
泪,流湿了两只天鹅绒的枕头。爱他,就和他断了吧!别让他,辜负了那个叫莎莎的姑娘……
山风幽咽,萦桓在凄寂的公墓山。
风中似有言语,
风说:
我要你……
城市说:
你恨我吧……
……
晶晶起得早,爸爸比她起得更早。
易青原独坐客厅沙发上想事情,晶晶折转脚步来到沙发旁边,亲亲地叫了一声:“爸”。易青原的思绪就全盘被这一声爸给砸乱了。
“起这么早做什么?”易青原面显不豫,一字一音,无不深涵慈父浓情。
回答这句,晶晶不得不调整呼吸,胸口依然灼痛难忍,
“我和他……总要有个了断”她沙哑着嗓子说。
这个回答不出易青原所料,他独坐客厅,也全然是在思虑女儿的事。
女儿沙哑的嗓子让易青原揪心,他的头似点非点,算是默许了她;心中,主意更定。
灯光明耀的苍原大城之外,仍然是黎明前无尽无边的黑暗……
泪是一道长河,流过漫长的黑夜;
‘了断’两个字,是一个深情的女子,欺骗自己,最悲哀的借口。
夜深人静时,静得可怕,可怕到连青青的呼吸也听不到。
千万次就要抓起手机,对着电话说分手。
晶晶没有勇气。
分分秒秒乞盼着黑暗中唱起那首她最喜欢的《远方的痴情树》,又怕歌声突然响起,背后却是分手的言语。
谁又知道,有人在黑暗中,彻夜盯着枕边的手机,在等待着暗夜中,突然出现的奇迹……
优优柔柔的人儿,在深沉的黑暗中,彻夜徘徊。
心,飘向何处……
晨曦铺过高天,映出天之深蓝。
没有约定,又像是冥冥有约。一辆皮卡和一辆白色小轿车在菜市场门口碰了头,缓缓停在一个年轻男子身边。
他,已经等在那里多时。
今天,卖蔬菜水果的俊男俏女没有出摊。
两个姑娘,分别从两辆车上下来,走向那个久候着的男子。这一刻,他才确定自己是在等什么,是在等谁。
男子低下头,无形的力量压迫着他,使他抬不起头来。
皮卡上下来的姑娘也低着头,她再不能假假坦然地面对白色轿车上下来的姑娘。而从轿车而来的姑娘,她没有勇气抬头,他的眼睛会让她瞬间沦陷,一切的决心,一切的决定,都将成为洒了水的纸老虎。
三个人如上了发条的人偶,机械地聚到一处,除了第一眼的心颤,每个人其实一直只看到其他两个人的脚。
出入市场大门的人有些稀奇,这三个年轻的俊男俏女垂头耷脑相对不语,是在搞什么名堂?
摊牌吗?三角关系?……
“你恨我吗?”
终于,皮卡姑娘对轿车姑娘开口说。
轿车姑娘下意识“嗯”了一声,赶忙摇头,头摇得那般辛苦。轿车姑娘痛苦忍受着什么,趁着眼泪还没有泛滥,趁着还有最后一丝丝力量和勇气,她猛然抬头,对着他,也许是对着她,哭一般喊出最违心的话:“你!你们!……要好好的!”
泪已奔涌……
此世间最可厌憎的,就是这张违背心意的嘴了!姑娘捂紧它,不让它再发出任何言语。她转身就逃,像逃命一样奔向自己心爱的白色小轿车。
男子像一截木桩,却发出如将死之人的痛苦低吟:“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