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套中套(2 / 2)

红宝石行动 作家nc0bBC 22779 字 2023-05-16

魏始初脸上有了笑色,说:“不错,是我的好师弟。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报告七十六号或者特高课,赏金自己独吞?”

“师兄对我好呀。”

“讲吧,新四军江南第一支队的连长在上海哪里?”

韩兴强摇摇头笑了,说:“我没有见到兔子。”

魏始初补上一句,说:“你不会撒鹰,好小子,你在防我,怕我独吞。”

俩人各怀鬼胎,互相对望着笑起来。韩兴强不憨,连忙绕个弯说:“我哪里是防师兄,是防备日本人不守信用。有师兄护住我,我放心。”

龚步凡唯一挂在心头的是桑琴,桑琴的身影若隐若现。龚步凡有时感觉到桑琴来了,他转身后又不见了桑琴的身影。也就是你期盼她来,她偏偏不露一点身影。你正忙,桑琴的身影似乎出现了。

啧啧,怎么办呢?今晚有空他想看望自己的心上人。一个多月了,他已经清楚曹府整座房屋分前后两处,中间有一堵院墙隔开,院墙有一扇门,以前院门从那边日夜紧锁。机警的龚步凡发现,暗中仍有一双眼睛在盯住这扇院门。

谁?是大丫环孙小燕滴溜溜乱转的眼珠,龚步凡的眼睛里不由得发出了恶毒的亮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别人阻挡在他的面前。

龚步凡发现院门的锁还在,但是没有锁上,铁门门栓退回,院门虚掩着,人可以随时进出。龚步凡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可以自由走进院墙那边的大院子。

龚步凡轻轻推开院门,又轻轻将院门关上。他发现后院很大,足足有前面小院十个大,院里有两棵大树。树很粗很高,凉风习习。他摄手摄脚走路,到桑琴房间要路过俩个丫环房间。他听到一阵嬉笑声,赵巧巧和孙小燕都在。他在窗外清楚地听到房间里的谈话声深深吸引他,便停住了脚,身体靠在墙上静静地听着。

赵巧巧说:“燕姐,还是你有福气,那个军统韩兴强为了满足你的要求,愿意花大钱买大房子。你将来有孩子也不用愁了。”

孙小燕说:“他不买带院子的大房子,就别想碰我,我可不是好惹的人!巧巧,我不如你呀,少奶奶护着你呀。”

赵巧巧说:“这话怎么说呀,你这朵花儿都有主了,我还是墙头上的草,谁知道我的眼前,明天会刮什么风。”

孙小燕说:“不怕,以后有合适的主,我为你当红娘。小丫头,想男人了吧?”

赵巧巧轻声说:“俗话说,那个女孩不想郎。嗨,想男人有什么用。我想起一件事,上次你追问我的话,没有告诉别人吧?他是新四军连长,说出去,那是不得了的事。到现在想起来,我还后悔不尽哩!燕姐,你什么都好,就是爱包打听,我气我的一张嘴把不住门呀。少奶奶知道了,已经狠狠吵我了,说我会害死人。”

孙小燕说:“巧巧,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呀?”

赵巧巧说:“上次,我陪少奶奶去太湖龚镇求医,记得吧?”

孙小燕说:“记得。呵,你家就在龚镇。”

赵巧巧说:“是呀,我回家给爸妈送药,隔壁王伯儿子就在新四军,听王伯说起龚步凡是新四军连长,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他带队杀死不少日本兵,是一名战斗英雄。”

孙小燕自作聪明地说:“这么一个英雄为什么来到上海?我知道了,他是来上海卧底!哎,少奶奶为什么这么护住他呀,难不成他想和这个男人好?少奶奶敢这样,她肯定会倒大霉!”

赵巧巧问:“燕姐,为什么呀?你不要故意吓唬我呀。”

孙晓燕肯定地说:“我为什么故意吓唬你?这事情是真的。”

赵巧巧说:“怎么说?我俩这么好,你不能瞒着我呀。”

孙小燕提出要求,说:“你如果想要知道,你必须和我一同监视少奶奶,答应我?”

赵巧巧很聪明,假意点头同意了。她催促说:“我什么话都告诉你了,你讲呀。”

孙小燕得意地说:“少奶奶手里有曹老爷的一张遗书,我这里也有一张曹老爷的遗书。”

赵巧巧诧异地说:“啊!你也有曹老爷的遗书,在哪里?小心别丢了。”

孙小燕说:“丢不了,日夜都在我身上藏着。”

赵巧巧问:“上面怎么说?”

孙小燕说:“曹老爷担心桑琴日后改嫁他人,那曹家的家业岂不是肥水流进他人田。曹老爷又写了一份遗书交给我,桑琴如果改嫁,就扫地出门,一根打狗棍都不能让她带走。”

赵巧巧呆了,说:“曹老爷心这么狠!”

孙小燕说:“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反正有少奶奶好看,叫她天天斜眼瞧着我,好象我是她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碍她的事情。”

赵巧巧说:“你没有根据。”

孙小燕生气地说:“我没有根据?不,我几次看见她偷偷跑到前院里,两眼盯住那个姓龚的不放。龚大夫身强力壮,又懂医学,孤身一人,少奶奶想干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少奶奶不把我放在眼中,气我!呵,到时间了,我该去会我的心上人,不知他买房子的钱搞到没有。巧巧,我们是好姊妹,等我回来给我开门呵。”

赵巧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儿扑通乱跳,回答说:“放心吧。”

后院门轻轻打开,孙小燕出去了,赵巧巧又把门轻轻插上。

龚步凡暗暗为自己捏把汗,气愤地说:“赵巧巧居然知道自己在新四军的身份。特别讨厌的是,她把事情传了出去,告诉了孙小燕。孙小燕在外面有男朋友,还是军统人。孙小燕的嘴能够保密?我不信。孙小燕要大房子,他男朋友要是去七十六号告密,新四军连长的身价怎么也值五千大洋。”

龚步凡躲在暗处,等到赵巧巧关了院门去了桑琴房间,他几步快跑,一纵身跳上院墙飞身翻出。后门外是一条偏僻的马路,马路上行人不多,天黑路灯昏黄,谁也没有注意到墙头上跳下来一个人。龚步凡左右看看,发现了自己的目标,跟在孙小燕身后,两人相距十多步远。

孙小燕拐了弯,路过一处黑灯瞎火的地方,她的脖颈忽然被人用胳膊死紧紧勒住。一个男人用低沉的声音命令她说:“不许叫,别找死!”

孙小燕尽力点头答应了,她身后的男人的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她的脸上。孙小燕更不敢出声,女人的脸比什么都重要,这个社会讲的是男才女貌呀。

如同亲密男女朋友,男人搂住她向前走。孙小燕乖乖地随着身旁的男人走到旁边黑暗中的一堵断墙后面。身后的男人腿一伸把她脸朝上放倒地上,腿一跨骑在她身上坐下,一手压住她的肩头,冰凉的匕首依然放在她的脸上。

为了不让路过的人听到,男人几乎脸对脸喝问说:“曹老爷给你的遗书呢?快说!”

孙小燕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骑在身上的男人突然提出这件事,他是谁,为了什么呀?她不明白。她原来以为是遇到了采花大盗,见她长的漂亮要非礼她。

孙小燕连忙手指着自己胸口颤抖着说:“这里面。”

她的话未了,男人用力一把撕开她身上所有的上衣,在她左侧内衣里面贴身小口袋里找到曹老爷的遗书。他把遗书塞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男人满意了,躺在地上的孙小燕放心了,以为男人不会动她,只要曹老爷的遗书。

马路上又有一些人走动,男人仍然压在她身上不起来,说:“你长得很漂亮。要乖!不许说话,免得害了自己。听懂了吧,听懂点点头。”

孙晓燕立即用力点点头。

断墙外马路上有几个人走过去,还有三个人站在电灯杆下聊天。过了好一段时间,聊天的人走了,马路上才安静下来。

孙小燕接着听到的话,更加让她惊慌,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和她脸对脸,说:“告诉我,你的那个男人他住在哪?不许说谎!”

孙小燕看清了趴在身上的男人是谁。她杏目圆睁瞪着身上的男人,说:“你是龚大夫,是桑琴的相好。曹老爷的遗书你已经拿去,你快停下来,放了我,不要再继续欺辱我,我保证不对外说出一个字。”

龚步凡趴在孙小燕身上,和孙小燕几乎脸贴脸,一把冰冷的匕首放在孙小燕的脸上。龚步凡恶狠狠地说:“我这把刀不知道快不快,但我可以将你这边的脸划开,割下一片肉。再把你那边脸划开,割下一片肉,你的脸儿好看不好看?谁会娶你?”

孙小燕说:“不要,不要。我求你了。”

龚步凡说:“说吧,你的那个男人住在那里。当心,我的耐心有限!”

孙小燕不得已地说:“前面路灯下就是。”

一辆汽车飞驶而来,“吱溜”一声停在路灯下,一群特务跳下车,奋力把房门踢开冲进去,大声吼叫:“韩兴强,你是国民党军统分子,出来!”

不长时间,韩兴强被五花大绑地推出来。

韩兴强一路大骂说:“魏始初,你个王八蛋,你还是我师兄哩!为了独吞举报赏金,你出卖我!”

匕首在孙小燕的脖颈处划了一条大口,她死了。

龚步凡站起身,他躲在暗处,也找到了退路。在韩兴强被推上大汽车的一瞬间,龚步凡手中的无声手枪开火了。他在部队上练成百发百中的神枪手,相距只有十几步远,韩兴强被一枪击毙。他准备举报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一个连长在上海住址的事情,这点领赏的本钱,还没有等他说出来已被灭了口。

突然引起的恐慌之后,行动队队长魏始初带着七十六号的人在断墙后,看到了死去的女人。黑夜之中,开枪射击的刺客早已不知去向。

曹府后院大门被敲响,赵巧巧打开门时大吃一惊,说:“龚大夫,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孙小燕吧?把院门关好,跟我过来。”

龚步凡脸色严肃没有停步,直接走进桑琴的房间。

桑琴看见龚步凡如此大胆走进来,神色多少有些紧张,提醒说:“你动作轻一点嘛,当心小燕嘴快说出去,外面风言风语不好听。”

龚步凡在椅子上坐下,说:“巧巧,关于小燕,把你知道的都讲给少奶奶听吧,不许遮掩呵,当心叫你不吃不喝跪三天三夜。”

桑琴纳闷了,望望赵巧巧,又看看龚步凡,说:“你们俩人怎么能够闹起来呢?巧巧,你先说。”

赵巧巧畏惧地说:“我心中明白,龚大夫从后门进来,准定是从孙小燕那里得知了不少事情。我不敢装糊涂,只有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讲出来。”

桑琴听了心神不宁,指责巧巧说:“我告诉过你,嘴巴要紧,你不听。现在怎么办呢?小燕是曹府大丫环,他的话传出去是要命的事情嘛!你个死丫头,我从来没有打过你,今天我真想打你一顿出气。这个小燕,身上有居然有老爷留下的另一份遗书,她也不告诉我。气死我了,曹进升果然不拿我当自己家人。步凡,怎么办?你说话呀,急死我了,我说这几天右眼皮怎么乱跳呢。”

赵巧巧拿过一个鸡毛掸,跪在桑琴面前,哭着说:“少奶奶,你打吧,我该挨打。”

桑琴一把夺过鸡毛掸扔在一边,说:“我哪里舍得打你,起来吧。”

“小琴,你看看这是什么?”龚步凡掏出身上的一张纸,递到桑琴手中。

桑琴看了格外吃惊,一边痛哭流泪一边说:“这是曹进升的另一份遗书?哼,这个老东西,自己儿子花天酒地和妓女乱搞,一天一夜能和五个妓女睡,被掏空了身体,没有了传宗接代的本事。老东西平日里只知道两眼紧盯着我的肚子,恶言恶语从不停过。这份遗书上说一个钱也不给我,还要把我驱出家门,太狠心了吧。你从哪里搞来的呀?说呀,急死我了。”

赵巧巧说:“龚大夫,求你了,快告诉少奶奶吧。你回来了,小燕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她回不来了。”

桑琴说:“为什么?她肯定看过这份遗书呀。”

赵巧巧说:“小燕的相好是军统人,可能也知道了你的事情。”

“放心,她俩人都不在了。刚才,我跟踪孙小燕到他那个男人家中,刚刚想方设法把曹进升的这份遗书搞到手,突然一些人砸门。是七十六号的特务要冲进门,说孙小燕的那个男人是上海军统站的人,一场枪战发生了,那个男人和小燕都死了。”

桑琴急问道:“你怎么脱身的呀?”

“有人砸门,我知道不好,立刻翻窗跑出来,就这样了。”

龚步凡轻描淡写说完,用严厉的目光盯住赵巧巧说,“一定要管好你的嘴!牢记。不然,你会和小燕一样死得很惨!”

赵巧巧身体一抖,立即说:“我牢记,牢记。放心,我再也不敢乱讲了。”

桑琴说:“这份遗书怎么办?”

龚步凡从椅子上站起身,从桑琴手中拿过遗书,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响,遗书在火光中烧的一点不剩。龚步凡安慰说:“小琴,你放心吧,曹老爷的苦心安排结束了。”

桑琴感激地说:“步凡,谢谢你。”

龚步凡说:“不用你谢我,我心中有数,今晚的行动也保护了我自己,避免了七十六号的人得知消息,会立即捉拿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的连长。好了,事情解决了,一切都已经云消雾散。”

龚步凡笑了,身旁的桑琴和赵巧巧一齐舒心地笑了。龚步凡来到桑琴身旁的床上坐下,色咪咪地看着桑琴,说:“再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俩人的相爱。我十分喜欢你的温柔可人,十分喜欢你的美丽大气。”

他没有想到被桑琴双手用力推开,让他离开床。桑琴坚定地说:“不许你沾我的床!”

龚步凡愣了。赵巧巧也呆了,劝说道:“少奶奶,你天天不都在盼望着龚大夫吗,今天为什么?”

桑琴安静地独自坐在床上,巧笑兮兮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肚子,不紧不慢地说:“步凡,为了我们的宝宝平安降生,不许你在我身上胡闹。”

龚步凡急了,说:“那我——”

“你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龚步凡极不情愿自己满心的欲望没了头绪,生气地说:“我没有地方可去呀。不然,我也去妓院,学曹庆明找五个妓女陪我,你愿不愿意?”

桑琴翻眼瞪他。她想了想,说:“巧巧,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赵巧巧走过去,被桑琴一把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嘴贴着赵巧巧耳朵,轻声说着自己的安排。

赵巧巧满脸通红,连忙摆手说:“你是我的少奶奶,这事万万使不得。”

“这样的好事,你不愿意?那好,你反正是要出嫁的,我明天找个媒婆把你嫁出去,了不得我多出些陪嫁东西。哼,有你后悔的日子,千万别再来找我。我俩一刀两断就是了。”

赵巧巧跪在地上,真诚地说:“你是我的少奶奶,我是你的丫环呀。”

“不,你现在是我的妹妹,以后你就叫我姐姐,这样安排不是很好吗?今晚,你先陪你姐夫去你屋里睡觉。男人么,馋猫。你应该知道,步凡今天晚上做的事情保护了我。如果我没有了,就没有人护着你。所以,也等于保护了你,你现在就谢谢他去吧。好了,闹了一晚上,我肚子里的孩子累了,该歇歇气了。”

桑琴打了一个哈欠,在床上脸朝里睡了。她说:“把灯和门关了。”

怎么办,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赵巧巧为难死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龚步凡乐滋滋的站起身,把灯关了,门也关了。他用一只手搂着赵巧巧的腰,赵巧巧顺从地跟着身边的男人向自己房间走去。

进了房门,赵巧巧不悦地说:“我是替少奶奶还债的女人。你心里真同意要我吗?我要你的实话!”

龚步凡立刻安慰说:“巧巧,从今夜起你就是我的女人。”

赵巧巧说:“你在用假话哄我,不是真心需要我。”

龚步凡说:“我对天发誓,我保证是真心喜欢你。巧巧,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呀。”

赵巧巧满意了,她向房门外走去。

龚步凡疑虑地问:“巧巧,你上哪去?”

赵巧巧说:“我去烧水。你们男人脏,你必须洗干净。”

龚步凡厚着脸皮说:“你要帮我洗。”

赵巧巧停住脚,转回身恨幽幽地说:“几个月前在你家的医馆,我和你初次见面,你那么大胆地强行搂抱我,我就有预感。早晚有一天我会落到你的魔掌中。嗨,不是你出手拿药治好我爸妈的病,我才不会依从你这个坏男人,信不信?”

龚步凡笑了,说:“到了此刻,信不信还有什么关系吗?”

赵巧巧出去烧水,室内的龚步凡一脸的欢悦,自得地说:“一切的内忧外患归于平静,在上海有这样大的一座带门面的宅院,有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桑琴,好。还有一个才十五岁,也美的很的小女人赵巧巧相伴,好得很。”今后呢?他也在想,但不愿意多想。可是,一个人的身影忽然跳到眼前,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队长东方江河。

他的情绪一落千丈,连气似乎也喘不匀了。他闷闷不乐地说:“在上海,不只一次听说东方江河掀起一波又一波反日浪潮,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议论纷纷。东方江河从小在南京乡下生活,就是上大学也是在南京,他为什么会选择在上海折腾。啊,上海是日本侵华的大本营呀。东方江河不会孤单单一人来到上海,肯定会带来一批人进入上海。他们人生地不熟,住在哪里?他们天天在上海活动,都是生面孔,没有人认出他们,只有自己认识他们。但是,自己也来到了上海,他们也都认识自己。在马路上,已经碰到过施昂。说不定有一天来医馆看病的人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早晚有一天,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政委许炳义会找到自己。”

龚步凡身上开始冒冷汗,说:“怎么办?自己现在重新回到父亲开的医馆,安安心心生活在那里。如当初所愿,生活安稳,凭自己的医术,有的是钱花,有的是女人。但是桑琴呢,怎么办?这个上海美娇娘,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亲骨肉。还有一个漂亮的赵巧巧,也算是一个美娇娘。这里的偌大院落,上海龚氏医馆已经名声在外。难啊难,如同无梯上青天。”

但是,龚步凡觉得自己不能高兴太早。晚间独自躺在床上,龚步凡对自己说:“带人捉拿韩兴强是七十六号的魏始初。为了独吞举报赏金,不惜抛开师兄弟情面带人捉拿韩兴强。这件事情不能自己欺骗自己,一定要小心为要。魏始初肯定知道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一个连长来到了上海,他还知道什么?知道不知道住在曹府的自己就是那个新四军连长?”

左思右想,龚步凡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笑了,说:“如果知道了,这家伙立功心切,不会不来抓人。魏始初心狠手辣,顺藤摸瓜有可能怀疑到自己。好吧,我们走着瞧。你个魏始初!”

吉斯菲尔路七十六号的李主任十分重视这件事情,责令魏始初说:“你必须彻查这件事情,抓到新四军连长,让他把东方江河的面貌说出来,我们把东方江河的画像贴在马路上,人人都看得见,我不信东方江河是孙悟空?像周尚德一样来个换脸?抓到这个连长,就等于抓到东方江河。至少可以逼东方江河撤离上海滩,大家都平安。魏始初,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好为你向日本人邀功。此案一破,我以人格担保,一万大洋一个不会少。告诉我,你已经了解多少情况?”

魏始初也在用心琢磨,说:“新四军派到上海卧底的连长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抓捕韩兴强的当晚,有人近距离开枪射杀了韩兴强,刺客逃走了,在断墙后面发现了仰面死去的年轻女子。我几经辨认,认出地上女孩子是韩兴强的相好孙小燕。”

李主任说:“杀死韩兴强明显是为了灭口,因为韩兴强知道了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的一个连长在上海的落脚处。这是一个特别重大的情况,新四军的人必须除掉韩兴强。”

魏始初说:“但是令人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杀死孙小燕?我发现死去的孙小燕尚有余温。”

“可以肯定杀死孙小燕和开枪射杀韩兴强是一个人,那他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哦,可能就是那个新四军连长。”

魏始初说:“主任,我突然感到了身上从来没有过的压力。不得不费尽心思考虑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孙小燕是曹府的大丫环。在曹府,一个丫环每天所接触的是主子和同是丫环的赵巧巧。赵巧巧在曹府三年了。那么曹府还有谁?没有人了。曹家少爷一死,老爷和太太也相继离世,只有少奶奶桑琴和两个丫环。孙小燕死了,我感到案情烦死人了,因为头绪全断了。”

魏始初回到家中,懊恼不尽地拿起酒把自己灌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他酒醒时,突然脑筋开窍,对自己说:“曹家有门面房,租给了一个从太湖上来的一个乡下医生。太湖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活动的地方,这个医生是新四军江南第一大队的连长?”

魏兴初把大腿一拍,大叫:“有门!”

魏兴初立即带领手下四个人秘密调查上海龚氏医馆的大夫龚步凡。

既然这个新四军连长是来上海卧底,必定会有人前往搭线牵头。魏兴初在龚氏医馆对面的一个二楼上住下。玻璃窗户半开,架起一架高倍望远镜,镜头可以看到龚步凡的桌子上摆放的东西,甚至龚步凡的眉眼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在密切注视着龚氏医馆房间内,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动静。

魏兴初决心要获得一万银元奖赏,必须抓住龚步凡的现行证据。许多男人拼其一生,所追求,一是钱财,二是女人。哪个师妹离他而去,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他贪得很,没有师妹,他还有一个小姨妹。小姨妹远远胜过师妹,格外漂亮得很。

让他兴奋不已地自言自语说:“姨妈已经允诺把女儿许给自己。小姨妹名字非常好听,叫洪月亮,美死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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