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质问(2 / 2)

简忱卖车以后,出行工具成了公交车,励谕岚不顾他推辞将他送回了住处。车上简忱不知在安慰他自己还是她,说朱云亮总有一天会回来,到时候事情真相大白,他和她都会没事的。励谕岚没说什么,将他送到小区门口就打道回府,夜晚不敢将车开得太快,在悦河居停好车,看了看中控显示屏,已是十点。

她从车上下来,正往楼里走,迎面遇见傅延蹊。他穿得不多,厚款的杏白长袖t和卫裤,脸上结了冰似的冷。她上前一步:“你去哪儿?不穿外套吗?”

傅延蹊站在她面前,瞧了她一会儿,说:“你舍得回来了,也省得我往那个烧烤店跑一趟。”

励谕岚随即不敢置信道:“你派人跟踪我?傅延蹊,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过分?”他笑了,笑得凉飕飕的,“背着现任和前男友吃饭,反过来怪现任过分?”

她气得不轻,脸涨红了几分,傅延蹊双手插入卫裤口袋,讽刺道:“那么舍不得他?”

“当然舍不得!”励谕岚恼火地抬起脸看向他,“毕竟在我原本的规划里,我的结婚对象是他!”

傅延蹊咬了牙,腮处肌肉绷得紧。他开口,语气却还是轻飘飘的:“看来是我棒打鸳鸯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励谕岚垂下眸,蓦然哭了出来,“从来都没变过。”

他听了,心里冒出几分慌乱,裤袋里的手仿佛僵住了,想为她擦眼泪想拥紧她,此刻却怎么都动不了。他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作如何反应。

沉默半晌,傅延蹊绕过她往停车库方向走,励谕岚没有转过身看他,头也不回地跑进楼按了电梯。开了门,毛桃在食盆前享用自己的夜宵,她愣了愣,见垃圾桶里有个罐头壳子,想必是他开了喂毛桃的。

励谕岚在毛桃旁边蹲了会儿,心里闷得难受,靠着冰冷的瓷钻墙面坐在地上。她好哭,想起刚才他说的话,气一来,干脆又趴在臂弯里哭了会儿。

傅延蹊坐在车里开往别墅区,励谕岚问他怎么不穿外套,其实是他心烦虑乱出门忘了带外套。明明冷,他非要开着车窗,被呼啸的夜风吹得刺骨凛冽。

也是这样一个有冷风的黑夜,她接到他的讯息,开心地从画室跑下楼来。高三下学期,励谕岚的校服已不似他那样干净,东一处西一处的油画颜料渍,洗也洗不掉,被励母絮叨了好几遍,说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这么邋遢。他没有像往日那样等她扑进怀里,在往日,哪怕她校服上的颜料渍是刚沾的,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抱住她。他冷着脸,质问她:“为什么把傅仲婉推下楼?”

励谕岚被他问得一懵,怔怔道:“我没有推她”

“你跟你们那个新来的美术老师走得很近?”傅延蹊眸光极冷,“傅仲婉来警告你,你气急败坏把她推下楼?”

天哪,她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佟小玲约她去体艺馆,她见到的人却是傅仲婉。尽管这个女孩平时就对她不太礼貌,那天更是说了些极其过分的话例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哥哥跟人暧昧,识相点从我哥哥身边滚开”,她按捺着脾气没有跟她计较,甚至好声好气地解释给她听。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励谕岚心绪乱成一团。她扛着压力,一见到傅延蹊,委屈就如洪水决了堤,不知该怎样梳理逻辑,又听傅延蹊说:“我问你,他是不是天天给你发消息和你聊天?我在外面参加篮球赛,你边跟我聊,边跟他聊?励谕岚,你到底有没有对我说过谎?”

“不是的,我没有说谎,”她急得语无伦次,顿了顿,“是说谎了你听我解释吗?”

傅延蹊嘲道:“看来你的好朋友们说的都是真的了。”

励谕岚眼睛酸得不行,却是压抑得落不下眼眶里的泪来。她不知道那些好朋友是怎么编排得她,可她不在乎了,再多的利刃也抵不过他怀疑她背叛了他。她心寒至极,用了更讽刺的语气回应他:“既然你是这种态度,我也没必要说什么了。都坐实我的罪名了干嘛还要来问我?!你妹妹说得对,我是该滚远点!”

她痛恨被怀疑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励母放在桌上的钱包里少了两百块,励母虽是问,语气却笃定她偷拿了这两百块钱。姐姐放学回家后告诉母亲是她拿了两百块去买题册,励母才停止对励谕岚“勿以恶小而为之”的训诫,家长的威严没有让她等来母亲的道歉,她只能回到自己房间哭一顿发泄委屈和怨气。

毛桃吃完了罐头,一边舔着嘴一边往她怀里挤,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哭花的脸。励谕岚腿坐麻了,抱起猫费力地站起来走出厨房。傅延蹊放在沙发上的平板电脑还亮着屏,茶几上有一杯冰美式,半杯都是大颗的冰块,透明杯壁上凝着一层细密水珠,流到茶几上淌成了一滩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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