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局(2 / 2)

但谭韵是那种很有智力优越感的女人,她一直自信自己的头脑比自己的肉体要性感。

结果却上了这种当,她感觉有些沮丧,有些丢人。

秦牧一上午一直在陪着她,安慰她,千方百计的逗她开心,女人是很感性的生物,不开心了就得男人来哄。

谭教授的家中永远干净又整洁,即便家中有一只爱掉毛的大白猫,却依旧能做到一尘不染。

这只猫曾经也威风凛凛宛如白虎,但是自从被阉割之后,就变得肥硕了许多,整个就像是一个裹着白毛的皮球,除了觅食的时候,永远就趴在一个太阳能照到的角落里睡觉。

秦牧看着太阳地里仰着肚皮睡姿诡异的猫,感慨道:“有时候真是人不如猫啊,你看咱们天天在这个世界上茫茫碌碌,片刻不得闲,这猫却能懒懒散散的享受冬日的阳光”。

谭教授心情有些低落,早晨起来之后也没有打理头发,穿了一件粉色的睡衣,松松垮垮的靠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回道:“哪有这么跟毛攀比的,它还被阉了呢,你怎么不比这个”。

秦牧坐到她身边,把头靠在她的怀里,如果不是在那种痛与快乐到游戏里,其实他才是那个弱势的角色,从小就失去母爱的他,在谭教授这里找到的是一种有些畸形的依赖感:“我要真把那玩意给割了,你也跟着遭罪”。

谭教授把秦牧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抱了抱,像个给孩子喂奶的母亲一样,她何尝没有把秦牧当成远在异国他乡的儿子的念头呢,当年这些情感都是不容许说破了,她说道:“割了就割了,省的你再去祸害人”。

谭教授到怀抱里是那种温暖的女人香,那不是任何香水能够代替的气味,就像是小时候在城中村里,妈妈在太阳下晒床单,他从床单的夹缝中穿过嗅到的气味:“怎么能叫祸害人呢,亏你还是个文学教授,明显用词不当呀”。

谭教授抚摸着秦牧后脑上的头发,他的头发又黑又密,这是精力旺盛的体现,他正在身体和精力的上升期,而她却在日渐衰老,她之所以对这次被骗如此耿耿于怀,不是在乎那万把块钱,而是她觉得被这种低级的圈套玩弄是她大脑正在走向衰老的标志,她从来无惧于肉体的衰老,她从不遮掩脸上的皱纹,但是恐惧于智力的衰退,她略显伤感对说:“或许我真的不配做过教授了,一个教授,一个知识分子,怎么能上这种当呢”。

秦牧被她搂在怀里,自己紧贴着她丰满的上围,甚至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他瓮声瓮气的说道:“哎呀,谁都有犯傻的时候,我中学那会在龙城,有阵子我迷恋古董,就去龙城周边的乡下去淘换老物件,赶巧一个老农正在翻地,翻出来一个青花瓷碗,老农也不识货就要扔掉,我就上前要买,结果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哥们也要买,我俩就在那竞价了,最后我出到了一万五千块,我就带了那么多钱,戴眼镜那哥们没带那么多钱,说回家拿两万,我跟那老农软磨硬泡,在那眼镜哥没回来之前把那碗买回了家,回家再一看是成色也不对,落款也不对,花纹也不对,哪哪都不对,这才知道哪有什么老农,哪有什么戴眼镜的哥们,哪有什么青花瓷,这都是人家设的局,等我钻呢,这种有心算无心的事,谁都难免要着道的”。

安慰人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就是把自己不如意的事拿出来让对方开心一下,人性就是如此,这就是为什么如今的一些综艺节目就是比惨故事会,因为大家骨子里就是爱看别人倒霉的样子,再往深层次讲,这也是为什么一些悲情诗歌容易流传千古,而很少有欢天喜地的诗词鲜有为人熟知的。

谭教授果然心情好了几分,说:“你还有被人设局的时候呢”。

秦牧幽幽一叹,从波涛汹涌里扭头望向北面的电视墙:“有啊,现在也有人给我设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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