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德瑞辛提(2 / 2)

她的鞋跟扣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一顿一顿的闷响。

迈步接着向前走,艾玛突然脚步一顿,身体向前扑去。

“狗屎。”

她被绊了一跤,手臂火辣辣的痛。她费力地撑起身体,接着手电筒的光去看绊倒她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机械人偶,只有人的小臂长,做成了女孩的样子,长着一张天真无辜的笑脸。

或许是光线太差,又或许是心理作用,艾玛总觉得那个人偶像是在看着她笑,眼睛随着转动。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猛地将人偶丢出去,骂了一句脏话。

艾玛接着向前走,走进卧室,四下看了一圈,一弯腰躲进了一个衣柜里。

衣柜很大,足够成年人在里面转身移动,通过花纹的设计能够看到外面。艾玛知道,这里很安全,珍妮弗平时不会动这个衣柜,因为她还有个更大的衣帽间在另一个房间。

她没准备现在钻进去,而是打算先在附近看一圈,看看珍妮弗的生活。

将头凑在枕头上,艾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迷醉的神情。

她深深的吸气,然后慢慢的吐气,这样来回重复了很多遍。

这时,门锁突然传来“咔哒”一声。

艾玛一个激灵站起来。

接着,是清脆的脚步声,高跟鞋纤细的鞋跟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嗒、嗒、嗒、嗒

是珍妮弗回来了

清脆的鞋跟声没有在楼下停留,也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向着楼上而来。

不能被抓住

艾玛想,她是来观察她亲爱的美丽的珍妮弗的,所以不能被抓住,被抓住了,以后就很难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她赶快弯下腰,就要往之前看好的衣柜里钻去。

在她成功藏好的后一秒,卧室里一个人走了进来,打开了灯。

由于自己过于兴奋,艾玛用双手捂住口鼻,看着那个进来的人。

她看不见那个人的全貌,只能看见双腿的部分。因为她在慌乱之中,不小心进错了柜子,这一侧的衣柜中间有一层隔板,让她无法站起来。

但是艾玛很确定,这就是珍妮弗。

因为她看见了那双腿上穿的高跟鞋,蓝色的皮质高跟鞋,上面用缎带装饰。

经过艾玛仔细的观察,这是珍妮弗最喜欢的一双鞋,在很多私下的场合都穿过,今天出门也穿着这双高跟鞋。

那双漂亮的蓝色高跟鞋来回走动着,鞋跟发出声音。

艾玛痴迷地看着那双腿,真美啊珍妮弗的双腿真美啊

那双白皙又修长的腿来回走了几步,最终停在了窗口不动了。

艾玛不知道珍妮弗站在窗口在做什么,她只是不断的痴痴地看着这双腿和脚上的蓝色高跟鞋。

最终,那双腿又动了,它哒哒地走到梳妆台前,背对着艾玛坐下,艾玛这下可以看到珍妮弗的腰了,而那双腿就交叠着从椅子中间的空隙里露出来。

珍妮弗坐着,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玻璃瓶子们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两双腿长腿交叠在一起,正小幅度的活动着。

珍妮弗,别坐着了,近一点,近一点躺到床上去,让我好好看着你。艾玛在心里不断地呼唤着。

好像是听到了艾玛心里的呼唤,坐了很久的珍妮弗终于动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穿着蓝色的高跟鞋向艾玛的方向走了过来。

最终,她在床前面,也是艾玛附近的地方站立。

奇怪珍妮弗回到家里怎么还穿着高跟鞋,她不累吗

这个疑问在艾玛心里一闪而过,但是她很快就不思考这个问题了,转而去痴迷地看着她的珍妮弗。

她能看见那双蓝色的高跟鞋包裹着纤细的脚腕,上面的腿笔直修长,大腿被藏在裙摆里,裙摆微微摇晃着。

艾玛接着用牙齿撕扯自己嘴上的死皮,鲜血的味道融入她的口腔。

真甜

真甜啊,珍妮弗。

这时候,安静的室内又传来了声音。

“咔哒”,门再一次被钥匙打开了。

是谁还有这里的钥匙艾玛又开始疑惑了,根据她了解到的,珍妮弗现在是独居。

随着门被打开,门口传来了哒哒的高跟鞋声,还有一个女人打电话的声音。

艾玛悚然一惊,楼下的那个打电话的女人,她的声音,是珍妮弗

她听过无数遍珍妮弗的嗓音,不可能认错的。

那现在她面前的又是谁

穿着珍妮弗的鞋子,有着珍妮弗的腿,在她看来和珍妮弗一样美丽的人,这是谁

艾玛才反应过来。

她面前的那双穿着蓝色高跟鞋的腿已经很久没动了,就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视线里蓝色的高跟鞋向前走了一步。

艾玛忍不住将身体往后缩了一下。

楼下珍妮弗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她听起来在和朋友打电话,很开心的样子,清脆的笑声遍布整个房子。

珍妮弗还在楼下打电话,来来回回踱着步。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赶快离开啊艾玛咬着牙想。

这时候,她突然感觉脸颊有点痒,她下意识伸手抓了一把。

那是头发,冰凉的、长长的头发。

艾玛自己是短发来着。

那这是谁的头发

上面有人在看着我

艾玛不敢抬头,她一瞬间手脚冰凉,心跳加速,微微张开嘴巴,一切声音都卡在被堵住的喉咙里。

她的眼睛直直地瞪向前方,那双穿着蓝色高跟鞋的腿的方向,脖子像是被卡住了,僵硬的厉害。

在能够转动眼珠的有限的视野里,她一点点挪动眼睛,用余光慢慢向上瞄过去,她看见了一缕黑发,长长的黑发。

黑发的主人就在她的头顶上。

可那应该是柜子的挡板,她僵住了。

楼下的脚步声随着和电话说笑的声音渐渐接近,珍妮弗上楼了。

艾玛看见一张脸,一张白色的人脸,连接着极细的脖子,脖子从柜子的缝里伸进来,就在她头顶上的位置注视着她。

人不可能有那么细长的脖子,不可能以这样的姿势和双腿连接那是一个有着女人的身体,细长的脖子的东西。

见到她抬起头,人脸裂开了鲜红的嘴角。

“嘘。”

艾玛前面那双穿着蓝色高跟鞋的移开了,紧接着,她感觉到有东西紧贴在她的身后,冰凉的头发扫着她的脖颈,而人脸还在看着她。

最后,她的余光看见珍妮弗打着电话进了卧室的门,脚上穿着一双蓝色的漂亮高跟鞋。

珍妮弗已经哭得发不出来声音了,她蜷缩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的角落里,死死捂着嘴,只是还记得用口罩挡着脸,免得被娱乐记者拍到。

她手里紧紧地捏着手机,上面拨打着一个电话那是她抓住的最后一点救命的药了,她的曾经遇到为一位占卜师给了她这个渠道,说里面有人能帮你,关键时候救你的命。

终于,她得到了一个联系方式。

电话被接通了,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一阵轻轻的风在脸上拂过。

声音从电话和头顶上同时响起来“是委托人吗发生什么事了”

珍妮弗慢慢抬起头,撞入一双鲜红的瞳孔里。

血一样的红色,她想,但是声音像冰。

“女士”对方第二次出言提醒她。

珍妮弗回过神来,慌忙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角,“对,是我有人有人在看着我,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不敢惊动他,也不敢说话”

她说着,眼泪又一连串地滴下来,开始语无伦次。

她面前的那个人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指,点在了她的眉心处,那人的手指也冷的像冰,但是却让她很好的冷静了下来。

“慢慢说。”那个人道。

珍妮弗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连着三个月,我都能听到奇怪的声音。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但是昨天晚上,一切都变了。

昨天晚上我从一个聚会上回家,司机把我送到门口。待在家里,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然后我能感觉到,晚上一直有人在看着我。真的,不是错觉,有人在看着我。那个视线就像是戳在背上的针,让人无法忽略。

我不敢惊动那个看着我的东西,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去做我自己的事情。我装作接了个电话,然后偷偷走出那间房间,还是有人在看着我一直一直看着我

我害怕极了,又不敢表露出来。好不容易捱到早晨,假装接了个电话,跑了出来。”

珍妮弗说完,又忍不住抽噎了一下。

接着,她看见那个花大价钱请来的驱魔人弯下腰,用手轻轻一托,她的身体就像是凭空借到了什么力量什么,被托着站了起来。

在对方弯腰的过程中,珍妮弗看见了那个驱魔人的面容,那是精致的、俊美的,白发红眸,好像童话中走出来的精灵。

她在演艺界工作,见过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皮囊,论五官或许有的男星能与这个人媲美,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对方那独特的气质。

对方眉眼距离疏阔,鼻梁长且高,配上很薄的嘴唇,看上去有种圣洁淡漠的味道。

“带我去看看。”对方说。

珍妮弗自己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她之前是一名模特,足足有70英寸高大约177,在女明星里算是很高的。但是一站起来,她才惊觉这个男人居然比她还要高大半个头。

她向前走,对方就在不远也不近的位置沉默的跟着她,给然一种无声的安全感。

珍妮弗站在阳光下,深吸了一口气,总算从恐惧中脱离出来,拿出了点女明星的体面来。

她开口问“怎么称呼”

在她身侧的男人顿了顿,“德瑞辛提。”

德瑞辛提dristi好怪的名字。而且也没有姓,说不定是假名。

珍妮弗带着对方走到自己家门口,拿出钥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自己先进去。

银发的男人按住她的肩膀,然后伸手打开了门,迈步走了进去。

珍妮弗连忙跟着走进去,她紧紧跟着对方,“我最先感到视线的地方,就是在二楼的卧室。”

他们走到卧室门口,德瑞辛提突然停住脚步,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半长不长的金发。

而珍妮弗是黑发。

“你家里还有别人吗”他问。

“没有,我独居一个多月了,而每周都有保洁来家里打扫,那位保洁也是常请的,也是黑棕色的头发。”

德瑞辛提点点头,走了进去。

“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真有什么东西我们要怎么办”珍妮弗发问。

那个银发的男人没有答话,而是绕着整间卧室走了一圈,珍妮弗紧张地看着他。

最后,男人在一个衣柜前站定。

珍妮弗说“对,昨晚我就是在这个方向,感觉到有东西在盯着我。”

“转身。”对方突然说。

珍妮弗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转了过去。

紧接着,她听见对方一把拉开了衣柜的门。

“”

一股血腥味与臭味就像是突破了什么封印一样,随着衣柜门的打开直接扑面而来。

珍妮弗愕然失色,忍不住想要转过身去看一眼。

“有死人。”德瑞辛提言简意赅地提醒她。

她慢慢转过来,就算早有心理建设,还是忍不住尖叫出声。

衣柜里有一个死去的女人。

她呈现半跪的姿势,在一个隔间里弓着腰,鲜血流满了整个柜子,柜门一开就流出来。

这个女人头部微抬,微微张着嘴,最可怕的是,她的脸皮完整的被剥掉了。

整个脸部呈现一种血肉的紫红色,蓝色的静脉和白色的神经像蛛网一样交错在脸上。她的面部只能大概看出五官的轮廓,白卫生球一样的眼珠整个裸露在外,从微张的嘴里还能看见森白的牙齿。

“昨晚看着你的是其他东西,她已经死去一整晚了。”

珍妮弗听到,那个银发的男人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下了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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