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散放的小吃不下三十份,几乎都进了兄妹二人的肚中,这干饭能力着实令人惊叹。
“单从肚量来看,大哥哥往后定是宰辅之才!”
王冲有些羡慕地说道,小孩子自然是贪嘴,可惜是真的吃不下了。
果然是童言无忌,惹得众人欢笑。
看着满桌美食却不能下肚,也当真是一种憾事。
“能吃是福,有的吃就一定要多吃点,但要切记不能什么都吃。”
夏侯锷拍拍肚皮笑道。
“咱记下了,大哥哥说的比爹强多了。”
王冲年纪虽然不大,头脑倒是灵活。
“多谢小爵爷款待,开宴在即,容范某先行告辞。”
范正则起身告别。
“不妨事,你去吧。”
夏侯锷挥手说道。
一旁的王湾起身回礼恭送。
“墙头草。”
夏侯晴很是不满地说道。
“好了,我们休息下也准备上楼吧,不必搞什么最后登场来瞩目。”
夏侯锷打断道。
王湾朝着夏侯锷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让他免去了尴尬。
休息过后,已到酉时末,距离开宴也不过刻钟,夏侯锷留下了几块碎钱便带着几人朝着楼上走去。
沧海楼会宴厅在顶楼的沧浪亭,露天的平台足以容纳数千人。
向东望沧渊之无垠,向西揽桑榆之恢弘,南走烟火繁华之景,北行幽谷松眠之所。
只说这景致世上应无出其右者。
往来宾客的座位早已安排妥当,武安君居北斗位,其下东西排开分别以大秦与万邦相对,大秦座位在西,万邦处其东。
夏侯锷几人登亭后就有侍者引路送到座位上,他的位置在三排五列算是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但正巧处在大秦座位的中心,被其他桌次层层包裹住。
不过这案桌也就只能让两人就地席坐,王湾父子只能陪站在夏侯锷身后。
虽然没有踩着点来,但是也绝说不上早,沧浪亭此时已经满座七七八八,众宾客早已在互相寒暄,打着招呼,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只是处于正中心的夏侯锷的桌位反而最为冷清,就连有人路过都要避开七分远,如同见鬼一般。
正无聊呢,倒是有人来搭了一句。
“小爵爷早来。”
范正则也刚好带着范家几人前来,正巧路过夏侯锷的桌位。
“范大公子这是带了个什么奇特物件?”
夏侯锷指了指他身后。
那人衣着华贵,但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部都缠着白色的绷带,看上去有些骇人。
“你……,啊~~。”
听到有人如此说,那人当即伸手指向夏侯锷,不料这动作幅度牵动了伤势,当即又痛的扯嘴。
“这乃是我族弟,前几日不慎摔伤,今日带来赴宴。”
范正则脸上划过黑线,却依旧很有礼仪,介绍道。
“噗……”
夏侯晴当即就笑出了声,她怎会不知这位就是前几日被她挑飞的范家人。
“那令弟真是坚强,如此还能坚持着来赴宴,快快入座吧,可要好生看养。”
夏侯锷也起身回了一礼。
“好,小爵爷先入座。”
范正则回礼带着范家几人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武安君座位右手首座之人应该是大秦宗族中的先辈,其下位就是范家的位置,足见其地位之高。
“哥,这人真的是范家人吗?”
夏侯晴问道。
“这还能做得了假?”
夏侯锷自然不会怀疑,文正公家的大公子,谁敢冒充。
“章台宫不是一直想要杀了我们吗,为什么感觉这人身上没有什么敌意,反而想要结好?”
夏侯晴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章台宫想要杀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夏侯锷反问道。
“持国太师不是他爹吗?”
夏侯晴问道。
“是他爹。”
夏侯锷回答道。
“想不明白。”
夏侯晴想不通。
虽然众宾客对夏侯锷唯恐避之不及,但他却始终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不时便会有目光朝着他的席位投来,对他的议论也是最多的。
不止是夏侯晴,就是这些宦海沉浮的老油条们如今也摸不清范正则此时的态度究竟是何种信号。
“王湾你觉得呢?”
夏侯锷问道。
“章台宫是章台宫,文正公是文正公,范大公子是范大公子。”
王湾回应道。
“你倒是通透。”
夏侯锷笑着说。
正说着,武安君迎着众人的喝彩声来到了沧浪亭,大步流星回应着众宾客的招呼,被簇拥着走到了主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