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1 / 1)

车誉安又要失望了,永州城内的那家医馆,竟然有起死回生之能!那医馆馆主文仲斋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出了名的御医,他一眼便看出这两人是练气不当,风寒所冻,劳累所致,走火入魔。他的每一次行针都像是直接插在车誉安的心上——如果单凭这不知何处天降的郎中就直接治好了两人,那就没他车誉安什么事了,届时他的猎物又不知要逃向何处,他不知等这机会又要等多久,不行!他不能再等了!那晚,他车誉安蒙上了面,提着双刀,向着那文馆主的寝房走去了,没错,他大理寺第一高手——车誉安为了这场利益付出,要对无辜的人痛下杀手了。

“嗖嗖嗖”三声破空声急促传来,车誉安立马抽刀挡去,可是他没能料到发暗器之人的手法之高明,无论如何他只能防住同时到来的两颗石子,而第三颗却是不知从何角度发出,何力道发出的,他明明看见了,并向其挥刀砍去,刀正将至,那颗石子却一下拐了个弯,朝着他的檀中穴直直而去,换作二三流手就要暴毙当场了,但是他车誉安毕竟是一流高手,而且靠着他六十四卦的步法很勉强卸去了那颗石子的大部分劲力,却还是被直直打中了檀中穴。那个穴位几乎是所有练气之人的罩门所在,他车誉安当然不例外,他马上就倒下了,可对手不会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那道红影手中持着闪寒光的匕首接踵而至。但是他既然知道了对手精妙的打穴功法也自然有所准备,他将自己的斗篷之下穿了一身软甲,他的倒下只不过是诱发暗处的对手出现。

无名见他倒下,用刀撑地艰难支持,显然是自己的暗器已经得手,他不会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当下拔出匕首,一招“掠燕式”冲着那蒙面人的咽喉就是平扫过去,这招往往是辅助打穴得手之后,最快也最精准解决敌人的招数,但是越发狠辣的绝招往往都有最明显的弱点:腾空而去的“掠燕式”在空中如果被反制是没有一丝机会逃走的。在那把匕首正要割到咽喉之际,眼前的蒙面人突然丢刀不用,虎爪擒来。在瞳孔一缩之下,无名还是惊险地躲过了这一招。

一流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都是一念之间便决生死。如果说车誉安胜在对无名招式的分析与了解,那无名则胜在江湖险恶之中累计下来的经验。他作为一名恶贯满盈的刺客,他的招数不是没有人研究过的,但是他每次都是赢家,正是因为他独有的应变能力。刚刚那招根本不是“掠燕式”,就像那块打中车誉安的石子一样,他整个人都因恰恰好的力道,在无处借力改变行迹的空中转了个弯,直直向着车誉安仍然拿着刀的左手刺去!而这一切都是在出击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车誉安大为震撼却已经避无可避,左手一下吃痛,被刺了一个深深的伤口,立马就开始往外流血。“该死,这又是刺的哪个穴位?为何我马上就脱力了?”他心下念着,马上与眼前的刺客来开距离,十几块石头在他拉开距离的一瞬间就到了。“该死!该死!”他一边心下骂着,一边艰难的用右手残刀打飞石头,如果不是身上穿的软甲,暗器不是随意捡起的石头,而是尖刀。他已经毙命当场了。他深知阴阳两仪刀,缺一把就不成阴阳,只能靠着六十四卦步艰难地躲着无名的每一次刺击。他想到了卖个破绽,引诱一直刺不到他的刺客转刺为斩,并马上回刀格挡,左手提肘击向对方的面门。果然无名刺击了几下,屡屡不得中,还是心下烦躁中了这个圈套,向前斩起,回应他的是重重得一肘,直击面门。幸亏他戴着的面具足够结实,可还是被击碎了一块,露出了大块的下巴,这为日后车誉安认出无名身份提供了重要证据。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车誉安站在灯火下;刺客隐匿在阴影里,他们都开始重新审视和估量起面前的对手。就算车誉安左手无力也不是可以轻易料理的,下山的猛虎终究也还是猛虎;就算无名手中没有神兵利器,招式被知根知底解析了大半也总是能出其不意,化险为夷。两人都不知对方还有什么新手段是在自己意料之外的,都不约而同地等对方率先出手,而一个作为大理寺少卿,朝堂命官;一个则是江湖刺客,流亡之徒。再拖下去被人所发现,局势只会往一边倒,车誉安清楚他几乎已经稳操胜券,他现在只需等无名先出手,再利用手中的单刀和身上的软甲时刻提防着各处阴影,做好防备就行。但是他忽略了无名压根不知道面前的蒙面之人就是他车誉安,无名很难将一击就打落武器的蒙面人与那个所听故事里全灭刺客集团的大理寺第一高手联系起来,就算刚刚的确是一步险棋,不过他已经在刀刃之中拼杀惯了。于是两人还是屏气凝神继续等着对方的下步行动。

终于车誉安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江湖刺客有什么资格和自己嚣张,又有什么资本和自己僵持?他持刀向阴影之中箭步上挑,这一招是实的,但他脚下的步法还是虚的,这招佯攻正是作引蛇出洞之势。可是又出乎意料了,他在阴影之中提刀作势了半响却还是不见刺客发起偷袭,周围静到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和时不时远处的犬吠。等月光从云中洒落下来他才彻底看清,原来此时的庭院只剩下他一人,他的对手早已经逃之夭夭,他心下大呼不好,传身就向着医馆走去,才发现医馆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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