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牢里的人(2 / 2)

云中六郡 小月才子 8307 字 2023-05-22

“青羊镇是哪里?”

“一个镇子。”

刘天皱了皱眉,他看向李成,李成也摇了摇头。

刘天回过头继续问道:“你还记得你的亲人吗?”

莫虚点了点头。

“莫有钱、莫尘兴。”

“莫有钱是谁?”

“我父亲。”

“莫尘兴呢?”

“我爷爷。”

刘天点了点头。

“职业?”

莫虚顿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

刘天闻言一愣,“那你还记得什么吗?”

刘天询问道。

莫虚低着头,然后点了点头道:“滑坡,巨大的山体滑坡,瞬间被埋没,眩晕,一直在晕。”

“滑坡之后呢?”刘天问道。

莫虚顿了一下,道,“就在这里了。”

“那滑坡之前呢?”刘天追问道。

莫虚又顿了片刻,好似在努力思索,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当然记得,可他总不能说在看电视,在嗑瓜子。

几个无法求证却又真实的名字并不会让面前的人知道什么,可从前的生活方式在此刻的情况下说出未免太过离奇。

他仅有的也是唯一能依靠的理智提醒着他,在这样一个莫生的环境里,最好不要对陌生的人敞开心扉,不要把事情推向无法预料的深渊。

莫虚抬起头看了眼男人,又看了一眼男人手里的符,然后低下了头,感受着身上强烈的束缚,这里的一切都提醒着他,这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世界了。

对这个世界,对目前所发生的一切,承认无知是唯一的真实。

刘天看着垂着头靠着墙的莫虚,他的眉几乎要皱到了一起。

然后他打量了一翻莫虚,在确认了面前的人真的没有要述说的欲望后,向李成打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牢中。

莫虚微抬起头望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他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但他知道他们一定还会回来,他们在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也在做自己所不知的准备。

而自己需要在他们回来之前做好选择,能否逃离,是否如实告知,这些都需要观察之后才能做出选择。

沉默了片刻,莫虚扭头开始观察起那束缚自己的符纸,他先使劲的试着挣脱了一番,却没有任何松脱的痕迹,符纸比他想象中更加坚硬,被符纸束缚的身体就像是被封进了石膏,就连一丁点的活动空间都没有。

挣脱符纸显然并不现实,他放弃挣扎,重新开始观察起符纸的材质以及符纸的上的纹字,他想试试这身体中条件反射般的意识是否能从中观察出什么。

符纸是黄色的,更准确的说是带着些许白的黄色,就像是老竹子刮去了表面的亮黄后所呈现的颜色。

符纸很细腻,看着像上上等的宣纸,可惜他无法触摸,不然至少还能知道它的触感。

可即便能够触摸莫虚也觉得那也并不能解开自己心里的困惑,它,这符纸是怎么从一张巴掌长三指宽的黄纸变成能够束缚自己全身的如今模样。

或许秘密在符纸上的纹字里。

莫虚扭着头瞥着缠在手臂上最近的符纸纹理,由于符纸是缠绕着的,他只能看见些许的纹路,两三道沿着符纸边缘的青纹而已,可这纹并不能让他理解什么。

许久莫虚放弃了从身上的符纸中看出什么的想法,或许这就是一个充满神秘的世界,或许一切只能用神仙手段来解释。

莫虚在心里给自己强找了一个答案,暂时的放弃了从符纸中看出什么的想法,没有那种生而知之般的条件反射他并不觉得这短暂的时间能让自己研究出什么。

莫虚开始打量起周围,这是一个大约二十平米的牢房,身后和两边是墙,些许发灰,他使劲儿的蹭了蹭,很硬。

身下铺着一种不知名的干草,会在他努力的微微晃荡身体时发出莎莎的声响。

不远处还有一个木桶,整体有些沉旧,桶延有些腐朽,想来是给解决三急用的,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用了。

这是一个让人不怎么舒适的东西,可却让莫虚感觉轻松不少,至少这很凡人,一切还有着基本的生命的逻辑。

牢房的地面显得黝黑,莫虚用只能微微活动的脚后跟使劲的压了压,地面给他的感觉像是坚硬的石质,不能确定,但一定不是泥土。

最后莫虚看向了牢门,一根一根的灰褐色的木柱子,约成人大腿粗细,一共二十根,间隔大约十五厘米,每根柱子向着牢外的那面都帖着符纸,莫虚能清晰的看见符纸的边缘。

这很像古代的牢房,可是古代的牢柱子上可没有那符纸,这一切都再次提醒着他这里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之前的那个和平世界了。

透过柱子的缝隙,莫虚没有在对面的牢柱子上看见符纸,或许是因为里面没有关人的缘故吧。

他缓缓移动视线,看向了对面牢房墙壁上两口小小的窗,整个单间牢房里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那两个小小的窗。

莫虚看不见自己牢里的窗户,他只能凭借余光,感觉到自己身后墙里钻来的两道光,然后又根据对面牢房的布局来确定了自己牢里的情况。

两间相对的牢房应该是对称的,有着相同的结构。

观察完毕后莫虚测底放弃了逃离此处的想法,虽然他本就没有抱希望能逃离,但那比头还小的窗确实给那原本就接近零的希望一击重锤。

这个连呼救声都难以传出去的牢房,彻底磨灭了他本就渺茫的幻想。

现在他只能准备面对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是一个他一无所知的询问,但他必须做好心里准备。

这种对未来的不可视感,这种将生命完完全全交给运气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很不好。

他想努力的回忆起什么,至少回忆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是他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他的一生,从河里摸鱼树上掏蛋到九年义务成年教育,他再次确定在自己的记忆里没有任何有关于如今场景哪怕一丁点的联系。

现实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如果这真是一个异域,是另一个世界,他没有丝毫的作弊的手段,哪怕流行小说里所说的一丁点的有关于这身体本身的记忆。

而唯一的联系,或许只有这身体的神经仅剩的有关于这个世界文字常识的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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