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下界也没点道统或者教派啥？”

“有是有啊！但是都规模不大。一个是跑情报的信使；一个是把我供奉为神的中型宗教；一个唯利是图的杀手组织；一个隐藏在阴影中的‘邪教’。就这些了，没多的，而且相互之间不影响。”

“你这个魔界的皇好像混得比较惨啊！”

“没有啊。当你养了一头非常能打的哈士奇，关键是那个哈士奇非常能生，直接给你来了一个百万大军，而且那个大军里面个个都很能打，你会变得非常轻松；当你的老师是皇帝，你老师的弟弟也是皇帝，你自己又实力强劲，也有资格当皇帝，那你大概率就是个吉祥物。而且他们也会辅佐你……”

“等一下，为什么你当皇帝就变成吉祥物了？”

“因为我不想当，他们也不想让我当，但是面子上给各个方面都要有一个交代。但真实意图是只让我跟他们家族里面最优秀的后备配种，生一堆健康的宝宝。”

“所以你就是个种马？”

“应该是一匹暴躁但又魅力四射的生个子。”

“算了，继续说吧。”

“说到哪了？哦，你还有好几个忠臣良将，他们拥有了自己的自治区，你不用担心他们造反。你只需要他们想要调令的时候丢一个兵符下去就行了。”

“你这皇帝当的也太舒服了吧？”

“主要是拳头够硬。所有人，或者说绝大部分人都被你在物理意义上征服了。那么剩下的一切都变得非常简单。不在乎我的名声会不会臭，因为我的名声越臭，他们的工作或者政治效益就会越高，平民百姓过的也会更好。所以我也无所谓了。”

“额额额”

“所以想好了吗？”墨耀从绿洲树荫中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我在问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

“凡区和修区是一个有着两块面包片和一团被人混合在一起的果酱的三明治，还是两个戴着不同颜色帽子的双胞胎？”

“三明治。修区中的人在烦区大部分都有着正经工作，但是总有傻缺没事总爱惹事生非。最后，在精神层面和物理层面上都被修理了一下。哦，对了，如果表演术法，修区的人在凡区的人眼里面，大抵像是马戏团里表演戏法的－一除了好看，还是好看。所以选择吧，小修罗。”

墨耀揉了揉他的头，微微笑了一下：“在修区，你可以选择做一个好人，你也可以选择做一个坏人；在凡区，你可以去学习一些为人处事。修行的世界很残酷，就是弱肉强食，你修为低，连命都不见得是你的；凡区，有着自己的法律法规，那些平民们可以活得很安全，很滋润。”

小修罗就这么呆坐着，任他抚摸。墨耀的抚摸很柔软，隐约透露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他本能地想要让这种抚摸持续地更加长一些。“当我知道我要抚养你这个小孩的时候，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因为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牵扯进来。那如果只是由我们这几个下棋的人来决定，这四海八荒芸芸众生的生死，那未免也太残忍了一些。那头龙也不知道在哪里沉睡，也有可能他早就已经亮出了自己的爪牙，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科技兴邦好啊，唯有顺势而变，才能永立潮头。祂太过于仁慈，太过于单纯，最后死在了最好的朋友手上；他们太残暴，最后在自己的贪婪中藏灭了一切过往。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但我想尽量去当一位合格的父亲。六个孩子，四个是出于政治。剩下两个，一个先天性残疾，还有一个对我这个亲生父亲恨之入骨。我都没有计较。师傅曾经告诉过我，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希望我成为一个铁血帝王。但我最后几乎成为了一个无法用常言概述的疯子。”

“所有人都在羡慕我。但是当你知道我最想回去的时光还是当初在神族的北天关。我那个时候有着自己喜欢的人，有着知己。理想不过是封侯拜相，然后把她风风光光的娶回家。之后再把几个师傅接上来。但这一切都没了，都没了！所以我恨，我要复仇。但有些人似乎还没嫌够。我的两个师傅，在我被人诬蔑关在九死渊的时候，以燃烧自己的轮回为代价，杀上了问剑宗。问剑宗动用了护宗大阵。然后他们把他们的尸体挂在了九死渊上”

墨耀深吸一口气，身体颤抖：“他们以为这件事情没有代价吗？不。在我逃到魔族，坐上那个位置之后，问剑宗没有一个能学到精髓的弟子。他们要么被我或者我的人废掉了修为，打断了四肢；要么道心蒙尘，此生再也无法修习剑道”

“我原以为过了那么多年，我可以释怀，我可以放下。我本质上还是一个孩子。我会哭，会闹，会珍惜家人。梦想很简单。但我在现实的压迫下，却走了极端。呵呵，挺可笑的吧？”

“所以还是去凡区吧。我真的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他们不希望我杀人。但我真的做不到。到最后我就再猜，他们想让我活得简单快乐一些，但很可惜啊！当我从九死渊里爬出来的时候，我就是一个在世间飘荡，想着复仇的鬼！”

“所以还是去凡区吧，这已经不是我的问题了，大哥，你应该看看心理医生了。”小修罗调侃的语气，把他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出来。“抱歉，我失态了。”

“没事啊，我们都拥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该复仇的都已经复仇了，部分仇还没付完的，也在复的路上。爸，虽然这个称呼很别扭。但感觉念起来倍爽啊！你想想，我爸是皇帝，我爸的老师是皇帝，我爸的老师的弟弟也是皇帝这就是天选之子的家庭，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说着，小修罗轻轻抱了一下他。这个肉团子捏起来软软糯糯的，被他抱着也是暖洋洋的。

“好吧，那我们就去凡区吧。”

多年以后，当已经成为修罗之祖的小修罗回想起他们打算去凡区的那个，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没有让两个人对酒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