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鸣点了点头，然后出声询问：“父皇他…”

王昭明的神色犹豫，但最后还是低沉地说出了实情：“父皇已经宾天了。”

伍鸣沉默了，王昭明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不过皇弟的母妃还活着，只是她如今身处冷宫，过的并不怎么好。”

伍鸣看着王昭明伸到面前的手，那手心上躺着一只玉婵，伍鸣伸手将其捏住。

“这是你母妃亲手雕刻的玉婵，她得知我要出宫时托我去一趟小觉观给你送过去。”

伍鸣看着不过指节大小的精致玉婵，鼻子微微泛酸。

“皇兄，我什么时候可以回京看看我娘。”

王昭明神色认真，他许下承诺：“来年新春之前，皇兄定迎你回京。”

话音落下，两兄弟之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半响之后，王昭明主动开口：“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

伍鸣将玉婵贴身收好，然后点了点头。

在饭桌上，王昭明半杯酒下肚，勉强打开了话匣子。

他问伍鸣在道观中的生活如何，伍鸣便说起自己的修行，起居，饮食和自己的师傅师兄和师姐师妹。

他还说到了小狐狸殷殷，王昭明听完之后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说出来皇弟你可能不信，但我真想和你换一换…”

王昭明感慨完，又喝了一杯酒，他不用气血加速酒精的消化，显然是想要醉一场。

伍鸣看着自己的皇兄，脑海里浮现出了有些模糊的上周目记忆——攻略组所在的势力或者组织似乎因为某种污染而帮他模糊了上周目的记忆，但是这种模糊并不绝对，当伍鸣主动去想的时候还是能回忆起来，不过关于最后和“混乱”有关的记忆锁的很死。

而现在的伍鸣看着已经趴在桌上，拿着酒杯在那摇晃的兄长，脑海中的一些记忆清晰了起来。

大概就在九州内乱爆发前夕，灵归子前辈面色忧虑的来到天涯。

“有人在陛下喝的酒里下了‘醉千秋’，陛下虽然修为盖世不至于长醉不醒，但是坐镇朝堂都很勉强，想要靠着武力平定叛乱已是痴人说梦…”

灵归子前辈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是还是对伍鸣露出笑容：“不过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天要是真塌下来，我们还能撑一撑。”

灵归子前辈总是和伍鸣说他们老家伙会顶住压力，哪怕局势再糜烂，老前辈也总是带着笑容让伍鸣安心。

直到，小清云抱着真武观镇观宝剑一脸憔悴的出现在天涯上。

真武观和金山寺，他们作为修行界维护秩序的两座泰山，直到最后一刻也在坚守他们的诺言。

而大明的皇帝，伍鸣依稀记得，在“混乱”降临前夕，小清云与自己说过：

“威武帝只身守京城，退叛军，镇联军，与异族决死。”

伍鸣的呼吸微微急促，上周目不知道王昭明与自己的关系，他可以作为旁观者赞一句：圣君，这一周目的伍鸣却希望这位陛下胆小些。

“既然我选择重新来过，就一定不会让那么多悲剧发生。”

伍鸣暗自许下承诺，轻声和兄长告辞后离开了这里。

二境的修为…还远远不够。

……

伍鸣回到了传道塔。

两兄弟相认的事情只有四个人知晓，楚习代表的不工剑宗既然没有选择孽龙宫，那么就算不倒向大明也至少是中立。

而镇国卫的现任指挥使就更不用说了，他是前任指挥使的徒弟，王昭明是在已经离世的皇太后和母后的压力下将他提拔，这才彻底掌握了镇国卫。

伍鸣虽然觉得自己继续隐瞒身份也没什么意义，但兄长这样考虑应该是还有安排，他也就听之任之，正好眼下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若是认祖归宗后入了那宫墙，想要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灵归子前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和自己说起这届剑道大会，但是却提过剑道大会引发的后续——

十剑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