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蛇便以遁地术赶到了苏州城。

为了避免引起骚动，它在城外将画中仙与少女二人从口中吐出，接着缩小身形。

谁知刚将二人吐出，画中仙便催促道：

“你肚子里那团毒液，究竟是何本事？竟将那二人直接化成了渣子！实在好生毒辣！”

蛇本以为她要指责自己，谁知画中仙话锋一转道：

“此术实乃仙术！可你为何不将那二人神魂也给炼化？”

蛇淡淡道：

“断人轮回乃是大过。”

它先前接触过阴司，也算了解阴德之事，心里多少有些忌惮。

它现在肚里乾坤还未提升到可剥夺神通的地步，吞了那二人也只是为了毁尸灭迹，避免引起麻烦。

至于灭其神魂，对它几乎没有好处。

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它自是不会去做。

画中仙听了不满道：

“这两个污秽之人作恶一生，如今死了化作一捧粪土滋润大地，是天大的好事，怎么能算大过？”

“要放任他们转世投胎，才是害人。”

蛇不打算再搭理她，与少女对视一眼后钻入少女衣袖中。

有时候它觉得这位仙子的念头比妖邪还要更加残忍、冷血。

“……王母如此费力，又换来了什么？世间污秽还是那样多。”

“还不如将恶人全部铲除殆尽，留下好人不断轮回……”

“……若是如此，地府早空了……”

两人一蛇用了巧法略过苏州城外守卫，直接进入老宅，取到仙画。

直到回到老宅之中，画中仙才一改先前那副絮絮叨叨的样子，重新恢复青睐孤傲的状态。

她请求蛇与少女留给她一些时间，要与阿牛道别。

这要求并不过分，蛇答应了她。

它与少女来到院子外头，少女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虽然她失去了曾经的记忆，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令她疑惑，因为她经常会产生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的记忆，也有许多模糊不清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

蛇听到少女在喃喃自语。

死亡轮回后，似乎只有它记得先前发生的事，可少女却并不是毫无印象。

当她回到原地时，会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时空的穿梭，似乎在以记忆为代价。

从千年后的世界来到这里，她似乎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她来到这里的目的。

先前那只猫妖曾告诉二人，他们的使命是前往天界，会见那位首领。

可不论是蛇还是少女，都没有被它唤醒记忆。

能有熟悉感对少女来说，是件好事。

倘若日后她有机会碰她命中注定的那件事物，她的记忆也会随之浮现。

院中二人沉思之际，画中仙也很快现身。

她挥舞衣袖将那副画甩向少女，没有一丝留念：

“走吧。”

画中仙淡淡说着，飘然而去。

“织娘！”

就在众人即将出门时，身后却有一个胖子跌跌撞撞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