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盛大之下(2 / 2)

她在害怕,在怕这条路,怕路的尽头不让她再有说笑的机会。

凌燚有点想安慰一下她。

他看着天上的月,发觉是有些冷。又往前探去,好像出现的鬼影子比在门前的还要大。

“何雨弦,你走吧,我自己进去,放心,我不会说。”凌燚看着眼睛湿润的她。

还是去碰了碰何雨弦的头,下手温柔。

“少爷,这样不好,逃走,逃了一次会想着第二次的,没完没了的,活的不干脆。”何雨弦脸上表情又发生变化,她恢复刚才无邪的笑容。

“少爷就在里面好好坐着,让家主久等不好。”何雨弦走到凌燚背后,推着轮椅在走。

凌燚从刚才就沉默了,他看着遗留在手心上的一丝头发。

好像自己抓不住这个人,虽然和她没什么更深的关系。

凌燚看着眼前这扇门,门自觉打开,里面有人在招手,有人在发笑,发出惊叹声,台上幕布不停被揭开,拿锤子的人不停落锤,宣告着又一件拍品达成交易。

门上的鬼面也在变化,一开始就在欢迎,笑得狰狞,冰冷的锁链把凌燚慢慢往里拉扯。

何雨弦在背后推。推的慢,推的着急。

“少爷,请坐,我把您送到了。”说完,何雨弦默然退下。

凌燚心里泛起寒意,拿锤子的人敲击着案台,声音冰冷,刺激着凌燚神经。

是自己在怕,被人推着在走,在哪里停下,就是那人提前安排的。

她出现在夜里,手掌在凌燚面前摊开,是一朵三色堇,颜色浅到深。

轮椅是载体,那也会有掌舵人,现在的人习惯叫做是司机。

思考被打断,锤子落下第三次,交易达成,钱币物品交换,下一件。

“交易达成,礼成,愿大家拍所得是钟意。”家主终于发声。那个拿锤子的人退到幕后。

凌燚看得清楚,他看着家主揭开脸上面具。

这张脸他熟悉,在晚枫城就见到了。

“欧阳挽枫,你的人格藏了几重。”凌燚心里又是猛然发颤。他看见一个人走上台。

“何雨弦。”他心里惊呼。

凌燚懂了,他现在挽回不了了,他踏进了欧阳挽枫摆下的晚宴,门就是他打开的。

“作为少主的伴读,有一个何樱榕就够了,何雨弦,你才是今晚最后一件拍品,猜猜看,下面有多少人会红着眼,红着眼来抢夺你这颗夜明珠。”欧阳挽枫把何雨弦按在座位上。

他凑近她耳边。

“养养花,那不是我。”

何雨弦不说话,端坐着像是具傀儡。

所以刚才,她的笑只是在假装。

“我的朋友,欢迎你来。”目光如箭矢,把凌燚钉死在座上。

欧阳挽枫把何雨弦推到聚光灯下。

“拍卖,开始。”

晚宴上的灯熄灭了,只留下台上一盏。

座上拍客不免唏嘘,但也老实坐好,大家都想看看台上三人接下来的举动。

家主手里已经握紧细长的利刃,于是有人猜测家主会在现场对着这只半鲛人化的女孩开刀。

何雨弦平静的可怕,凌燚甚至看不见她眼里出现任何求救的信号。

“您不想看看我心脏里的这颗鲛珠吗。”何雨弦看向凌燚,她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

“我没想过您会救下我,只是觉得如果是您来开刀,我比较接受。”何雨弦指着家主。她平静发出笑声。

“您看,多像一位刽子手,他们总是喜欢看被处刑者临死前最后的恐惧,最好还有求饶声,他们把这些当成消遣。”声音平静不见波澜,那颗干净的鲛珠还在何雨弦心脏里跳动。

凌燚挡在了何雨弦身前,他把自己的后背暴露在台下拍客眼里。

拍客对于这个年轻人的作为毫无观感,就是自然把凌燚看成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小丑。本来他们期望看见这个由三个人组成的剧本接下来一定是伴随着血腥味精彩的走向,现在其中的一个扮演者跳脱了剧本,开始了自己的一出戏份,拍客脸上渐渐露出不悦,后悔在之前已经投掷而出的高价。

“我要带她走。”凌燚颤抖着起身,现在他不怎么像是那个被人恐惧的杀神。

家主笑笑,他摇头。

“今天大部分东西你都可以带走,除了这一件。你知道我准备了多久,朋友,别太任性了。”家主暂时绕开何雨弦,他贴心的扶着凌燚让他坐好。

“你看,你现在站着也会觉得累,我让你进来,不是让你给我添乱的。台上的这出戏本你不想扮演着什么,那在一边看着就行,不要以一个旁观者插足。”家主把凌燚驱逐出了这个三人剧本,那现在就是他单方面的独角戏了,何雨弦作为一个道具用过就会永远退场。

何雨弦平静如水,她冷漠注视着现在所有人。

凌燚想搅动这平静的水面,藏在身后的念佛也发出慈爱般的共鸣。

“您走吧,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见过几次面而已,干嘛要让自己救下一个陌生人。”何雨弦注意到了凌燚背后微微亮起的光簇。

“杀过人的你,眼里一定存在过悲悯,可是就算是,也不该是您心里的负担。”何雨弦跪倒地面,她朝着凌燚拜别。

家主留意到台下拍客愈发躁动不安的情绪,他手里的刀不落下,座下人的情绪就不是在控制范围里了。

“被买走的昼夜琉璃,哪里有你身上这颗血鲛珠值钱。”家主拔出他的魍魉鬼。

“欧阳夏岚拥有的也只是在血鲛珠之后的胭脂鲛。”

一阵一阵的躁动在台下扩散开,拍客们如愿给出了这次晚宴上的最高价。

“欧阳挽枫,我的出价,除了神兵堕炎,笙水,再加上我的三次承诺,和一次成神的通道,她,我买下。”凌燚又站了起来,他话声坚决。

家主有些意外,不是因为凌燚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一次成神的通道,这个才是家主看重的最大利益。

“我的朋友,我没有想到你会对一个物种类产生感情,成神的通道,你走了多少时间才拥有的机会,杀神凌燚,在这一刻已经不存在了。”家主不免替凌燚感到可惜。

可是商人喜欢站在利益高的一端,家主对着台下发声。

“我表示遗憾各位,我的这位朋友看起来比大家更喜欢这件拍品,我已经让步了,各位在其中所得物品已经算是罕见,没有空手而归,再争,就不再是绅士行为了。”

雨落下,敲击在棺木之上滴答作响。高塔之上,有人弹琴,住在云层上的人总不愿意去看这人间一眼。高塔之上,放着钢铁的兵器。

列车进站,最后一节车厢门前站满了人,戴着遮住眉眼的帽子所以看不清他们的脸,偶尔的咳嗽声,说明里面还站着一位女孩。

漆黑的车厢上镀了一层防水锈的膜,雨水顺着车厢两侧滑落。

有人撑着伞把队伍里这位唯一的女孩揽在怀里。

“她到了,我们可以马上叫醒她。”月台上安静,这说话声音不大但很突出。

女孩看见了那个和棺木一样的柜子,她小心伸出手要去触碰。

“她可以自己走出来。”有人踩过踏板进入车厢,和里面的揽运人在各自文件上署名后,两人慢慢用力推开了厚重沉实的木质盖板。

有水蓝色的气体渗出来,瞬间淹没住两人的膝盖。

车厢里的温度下降了,下降的很快,里面的可视窗户上结满冰霜。

外面的人也马上脱下自己的大氅给女孩披在身上。

他挥手让里面的人撤出来。

温度继续下降,手上检测仪器上显示已经过了零点,最后的温度是零下三度。

所有人都看向车厢里。

“是你把我叫醒的吗,这里好冷,可以带我去有暖气的地方吗。”睡在棺木里的女孩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刚好只是遮盖身体。寒气是从她身体里往外透出的。

“她是可以正常交流的,省去了语言教学和基础行动判断教学的必要。这次的货物,质量是高等的。”还是撑伞的人在说话,他拿出一副合金手铐就准备拷住女孩的双手。

“电击枪,麻醉剂,这是必要的手段,我们都不知道这种拟人类会有何种危险的举动。”他打开皮箱,里面装着齐全的设备,如可以注射进血液里观察细胞是否病变的纳米胶囊。

伞下,女孩一直和她在对视,被手铐拷在手腕上产生的冰凉感也没有反应。

女孩的离开,车厢里和周围温度开始恢复正常。

麻醉剂注射进女孩左手臂,然后跟着颜色是水蓝色血液流入心脏处。

女孩看着她一动不动,除了刚才的那句语言。

“少主,按照家主的意思,你们现在就已经确定了奴隶和主人的关系。她以后用来被叫唤的名字您可以决定是什么字眼,她的生或死也是您来判断的。这次的货物,家主很满意,应该可以有想要的。”他把绳子一头递给女孩。

“原谅我说的过多,以后,就是少主说了算的。”他弯腰表示歉意。

女孩没有责备训斥的意思,她看着又陷入沉睡的女孩,自己呆呆的看着她还是一样水蓝色的眼瞳。

“为什么不让何樱榕过来,对于一个玩具,她比我喜欢。”女孩忽然严肃,刚刚脸上涉世未深的稚嫩表情好像是一次假装。

“这也是您来决定的主意了。这不在家主要管的范围里,她的生死,现在是您说了算。”他神色亦是一样严苛。

“欧阳少主。”他对着女孩鞠躬。

欧阳夏岚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她看向月台屋顶下的灯,雨让光线变得模糊。

雨落,最后一滴击碎了车厢里拿来存放女孩的棺木柜子。

返程的车上,新的麻醉剂放在离欧阳夏岚最近的地方,方便防止女孩忽然醒来做出存在威胁的动作。

“又是在哪里抢来的东西,真是不一样的爱好。”欧阳夏岚把麻醉剂扔出窗外。

她拿着钥匙,在想要不要打开女孩手上的手铐。

风雪后,她们就没怎么见过了。关上门,站在背后的是敌是友都不知道。

鎏金烛台亮着,蜡烛是鲛人脂炼成的,燃烧时间变长。也随着时间烧到尽头,鲛人脂就成了一颗明珠。上面花纹尽显,颜色鲜红似血。用血养的一颗明珠,据说真的可以辟邪求福。

这是鲛人的悲哀,在夜里,深海里咏叹的是悲歌。

海浪千层,鲛人苍白的面孔变得狰狞。

欧阳夏岚惊醒,枕头湿透,睡衣领口也湿透。

她喘着气,带着一丝寒意。

上弦月,云稀薄,留在窗前妆台上的月光不过零零星星。

屋子里就有一颗血明珠,珠子圆润,这颗血色愈发猩红。

欧阳夏岚九岁生日那天,家主赠予她的。

她心口有些发慌,手却忍不住的想要去拿这颗血明珠。

这颗珠子好像有魔力,牵引着欧阳夏岚的手,诱导她去触碰,不用像人多加言语粉饰,这生长出的丝线,把她的心黏住。

房间布满红光,血色蔓延,集中往欧阳夏岚靠拢,她处在孤岛。

鲛人在海里翻腾挣扎,尖锐的喷气式投矛贯穿这些深海物种的身体,把它们拖到岸上再用刀划开心脏处,带着一层血膜把明珠剖出。

月色不再是皎洁,现在是血月。

一阵嗡鸣声,欧阳夏岚跪倒在地毯上。她颤颤巍巍抬起头,锋利的刀口在她脖子上方。

轮到她自己是要被处刑的人,鲛人的悲歌不停传唤,血蔓延到她脚下,背脊发凉。

欧阳夏岚哑然失神,她失去了用来求救的声音。

这是不真实的环境,现在是自己的房间,还有香水味,柔软的枕头才是现实里的嗅觉和物件。

欧阳夏岚抓起血明珠用力往地上猛砸,她眼里是血,身上皮肤溃烂,灼烧感遍布全身。

房间变黑,烛台上蜡烛熄灭。珠子碎裂,血色也慢慢褪去。

她差一些就淹没在幻境里面。

欧阳夏岚喘着气,她身上疼痛感没有消失,皮肤也确实溃烂,从床上摔落,不到半米的高度却让她腿骨碎裂。

血明珠诱发了她内心某一种恐惧,在幻境现实不断交换下,承受的伤害是双倍。

欧阳夏岚哭了,疼哭的。

她躺在地毯上,脑海里一个画面出现第二次。

“何樱榕。”欧阳夏岚叫着这个名字,但是画面里的人不是她。

“晚宴最后的一件拍品是这颗珠子,作为欧阳家的家主,您果然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养养花不好吗,您染红的不是一座城,您是要屠了这整片东海。”欧阳夏岚昏睡过去。她说完了在今夜最后的话。

“小榕,你要逃出去,这个家,就是一座牢笼,你我都是放在最高位置最后用来成为交易的筹码。”这话到了明天也不会被谁听见了。

房间里出现第二第三个人,到了第五个人,欧阳夏岚身上也被插上针头,营养液注入她身体。

为了欧阳夏岚可以乖乖的躺好不乱动添麻烦,领头的人贴心的给她双脚扣上镣铐。

“我出不去了,谁让我是你的影子,生死连在一快了。”她开口说话。

“少主说的不准确,家族最后一件拍品其实是我。这是家主的安排,我只能听着。”

“对了,刚才少主是在叫我,我听见了,很开心。”何樱榕蹲下身,亲自给欧阳夏岚注射了一针肾上腺素。

秋水洛神赋,予君惜。

茶已经微凉,冬日里的繁花尽数收敛,笔锋搁置砚台上,小舟搁浅岸边。

细腻如发的心思连上了弦,拨弄了昼夜,她身穿朱砂色一袭长裙,端坐楼台窗前古木青藤桌旁,眉笔蘸染粉黛,是要上妆前而又停下。

“好像又有女孩出现在他那里了,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听说来者不善哦。”夏若樱坐在屋檐之上,踩着灰冥色的墙砖。

“龙城,这里的真龙早就飞走了,你还守着一座死城,所以,你还是没有选择跟他走。换了一种身份,结果两个人都不知道。”夏若樱不免替司惊弦感到惋惜。

“惊弦,已经两世了,还要在等吗?”夏若樱隔着纵横的山脉抬眼看月。

此间月下,该有酒来酌。

“唐予安,我见过了。凌凰,我也知道了他在意的是什么。听风眠,不挺好,还可以把月色揉进琴谱里成天下一曲。”司惊弦最后还是放下了眉笔。

“已经不用在这张脸费工夫了,又不是出嫁的小姐。”司惊弦跨出窗台,在夏若樱身边坐下。

风拨弄着她的发尾,又钻进她有缝隙的心上。

“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了。从妖都逃出来,再见凌凰,我以为你们是可以走在一起的。”夏若樱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她微蹙眉头。

“那个人,怎么看都是个不称职的,一路上自己躲着,麻烦事全都交给了你。”夏若樱给司惊弦披上用一年一采的玉白烟绒手工缝绣的披肩。

“你干嘛不直接说出是凌燚,只有这个连天都敢欺骗的疯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说起来,他把凌含推进那个房间时,我是害怕的。一个没有完全醒来的孩子,走错一次,就回不了头。”司惊弦把酒盏推向夏若樱。

“我们以为这次出现的会是姚文蕊,这个叫沈月鸣的女孩,她不是来自焚炉,和尚雨楼是一伙人吗?”司惊弦记得,利维坦靠在岸边时,沈月鸣是扛着一把大戟。

“管她呢,现在你好好休息才是,其他的不用管了。”夏若樱小心翼翼的倒上一小杯酒来。

“好像馋酒了。我猜猜看,这是逍遥醉,唐予安曾经给这酒赋予的名字。但求逍遥醉,惶恐楼宇间。不见君执手,冷煞美人颜。”夏若樱对月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沈月鸣,我认为她没有你生的好看,女孩子,肩上总扛着一把大戟,不如捧着花束,等你的男孩接你回家。”夏若樱站在屋檐之上,她伸手欲要去拥揽这整片星辰。

“没有你说的如此豪迈啦,我试过了,就差着几步。”司惊弦其实害怕夏若樱一个不留神摔下去。不会死,但真要摔下去,她的话只会更多。司惊弦是要拿棉花把耳朵堵住的。

夏若樱好像不喝酒,至少司惊弦没有见过,今天是第一次,她带着情绪了,心上眼里蒙上了一层纱。

“要是沈月鸣做得到,让她去打开这把锁,我是可以当旁白的第三人称。”司惊弦同样抬眼看着皎洁的明月。

夏若樱带着醉意在司惊弦面前弯下腰。

“少骗人,她是被叫做小老虎,你是他手心里的白玉!”夏若樱呼出的酒气撞在司惊弦侧脸。

“可是这块玉不是完整的。”司惊弦托住夏若樱忽然下沉的肩。

“能让唐予安赋予名字的酒,除了花下眠,就是这壶逍遥醉。”司惊弦起步跳跃,带着夏若樱回到房间。

她点燃灯芯,安神的檀香缓缓而出,萦绕房间半空。

“我是真的不在意,非要说,把李婼婵也一起算上好了。她现在守着一池风眠花,也开始重新打扮回她的李家长女。”

门后风啸,桌前一盏灯,慰籍了一整夜的萧瑟。堂前归燕子,忘了三月的春水百花潭。

心上微凉,悬着一挂冰凉的月,好似锋利的剑,君王的道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又堆叠了多少骸骸枯骨。

阳晴,实属不易。

柔软的绸缎完美贴合着肌肤,赤脚踩在一地白雪之上,祭祀的长歌和升腾的烟火交织,女孩在月下起舞,衣摆旋转着开出洁白的莲花,花心让烟火触碰后一起烧成火花,女孩缓慢走向眼前不远处的一杆长枪。

忽而惊啸声起,天下间的霜白被长枪贯穿,折柳残花颓败,枪锋上一点绛红色。

女孩单手擎枪,腰间的力道和手腕上的寸劲刚好协调,眼瞳里的光像是白昼下的惊鸿,又如百炼后的极光,枪锋横贯,带着霸道的劲,挑起庭院中层叠的暴风雪。

彼时,晴阳。

凤点头,龙凰惊啸。

李婼婵抖落枪头上的白雪,枪尖在她脚下方圆画下一道圈。

长枪雪凤凰,火树银花下的涅槃。李婼婵依旧单手擎枪,风岁晴在她对面,亭子下煮茶,是九月秋里的双阙。

“雪凤凰,你是最契合的一任主人。”风岁晴把自己的龙鳞锋随手贯穿在石岚柱子边,契龙镯却投掷向李婼婵。枪锋针对,龙的牙齿咬向她。

李婼婵完成蓄力,自己的雪凤凰逆着契龙镯的霸道迎了上去,雪白的羽翼卷起风暴,此消彼长,凤凰的足微微站立在龙王的背上。手腕翻转,李婼婵卸掉了契龙镯枪锋上霸道的劲。她给自己的雪凤凰加上几分柔和的力道,向后牵扯着这只咆哮声中暴走的龙王。

风岁晴称赞着,同时间抽出石岚柱子下的龙鳞锋。他的本命妖器,第二只龙王。

李婼婵稳住身子,改右手持住枪身中段,左手握在枪身末端偏上一寸。

双手擎枪式,猛虎雷霆。

“我以为是你的凤点头或者习惯招式八步赶蝉,甚至是蟒劲这样的单线横贯。居然都不对,着实是惊喜。”风岁晴放下手上茶盏,他接住被李婼婵驳回的龙鳞锋。

“接下你的两次轰击,我的手已经废了,你要用出第三次的轰击,凤凰在今天就要陨翼了。”李婼婵手心发烫,她抓起一捧白雪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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