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向往神明的猫(2 / 2)

“躲开!”夏若樱撞开司惊弦。

一柄重斧斩下,地面被分割成两边。

司惊弦感觉一阵眩晕。

“惊弦…”夏若樱咳出血来。她把司惊弦护在身下。自己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小楼。”蜀轩抱起尚雨楼。很难想象,尚雨楼要比她高出很多。此刻,尚雨楼倒像是个孩子。

“长弓,重剑,重斧,巨盾,骑兵长,攻城锤,现世!”蜀轩举起右手,握紧拳头的瞬间,剩下的重型人形兵器从天而降。

长弓弓弦满弓,弓箭头燃着火焰。

骑兵长做出突击战姿,巨盾把蜀轩和尚雨楼护在中央。

“这是要把这里拆了吗。”夏若樱不禁也背脊发凉。

“我还在,就请安心。”司惊弦擦去夏若樱嘴角的血。

“惊鸿曲,再演奏一回吧。”司惊弦缓缓起身。

发带断裂,长发如瀑,齐腰。

“红衣,惊鸿曲,司惊弦!”夏若樱知道司惊弦要干什么了。她双手张开拦在她身前。

“你知道的,我是个乐师,是弹琴的。烽火不止,城池不塌,这曲子就不会暂停。”司惊弦绕过夏若樱。

她淡然看着对面拉满弓弦的长弓。

“那天,城池塌了,弓矢把将军钉死在大殿。我在城头,还在弹奏,看着夜里的火,真的太冷。”

红衣翩跹,惊鸿曲,游龙随。

“小废物,你最好记住现在,死死记住,她上一代没能救你,现在,她要让你活着!”夏若樱背起凌含。她还是骂了一句。

“还要死几个才够堆砌你坐下王座。”

阎无雪拈起一块碎片。这是攻城锤的碎片,最前端的一块,最是锋利。

阎无雪不去管楼下发生什么,爆炸声在她耳边作响也是当成无关紧要。

“从上一代活下来的你们,脾气都相似,火药般,到了时间就炸裂,哪里顾我。”阎无雪朝下俯视。

长弓弓弦断裂,最后一支箭在凌含手里折断。

“哦,看来是睡醒了,这小姑娘招来的兵器不弱,半睡半醒的状态可不行。小哥哥,尽管闹吧,和你哥哥当年一样。”阎无雪扔掉攻城锤的那块碎片。她吹了吹手心上的灰。

蜀轩继续抱着尚雨楼,她站在火焰深处。

“剑队,重炮,弓箭队,”蜀轩喘着气,她要继续招来更多的兵器。

“疯子。”蜀轩看着红眼的凌含。她退后,第一次感到害怕。

第几声爆炸声了,房屋倾塌。

凌含伸手拂去司惊弦衣摆上的一丝火。他眼暗沉,嘴唇微开合,似在自语。

“怎么又在发呆了,这时候应该把眼前敌人都消灭,抱着你的小公主回家才是正事。”阎无雪都替凌含着急。

为了让他醒这一次,棋盘上的局都开了好几次。

“这事让给你的影子来做,早就成了。该说你太善良还是真的废物,装备给齐给你,你却只是用眼睛看。用刀,要用刀砍呐,笨蛋。”浓烟快遮住夜幕了,屋顶上坐着的阎无雪被呛得不行。

她再弯腰往下看。

凌含单手把司惊弦揽在肩上。他单手握住百妖刃。

“好像去年,你也是挥刀带我逃跑的。今天我们不躲了,早就不能躲了。”声音落地,巨门半截身躯现形。

巨门一拳砸在地面,马匹受惊,骑兵长被掀翻在地。

第二第三拳砸在地上,残破的攻城锤根本防御不住。

蜀轩后退好几米,她身躯娇小,几口鲜血溢出,身体似纸片般薄弱。

尚雨楼侧翻,后背撞在墙面。

“小楼!”蜀轩身体跌跌颤颤,她还是想要努力靠近尚雨楼。

凌含挥斩出一道烈焰,百妖刃横切在蜀轩和尚雨楼中间。

重炮隔着距离开炮,弓箭队的箭矢也纷纷离弦。

这是蜀轩最后一博,她没想着今夜胜败如何,更不求同上一代得胜那般。她只想尚雨楼活。

巨门转过身,几次拳击,精准击落裹着烈火的炮弹。

凌含改为双手怀抱,司惊弦在他怀里睡得安稳。

红衣褪色,不再如血鲜红。

百妖刃持续挥斩,烈焰吞噬掉蜀轩招来的所有重型兵器。

战场空荡,只有火还燃烧的汹涌。

蜀轩蜷缩在墙角,她看着气息奄奄的尚雨楼。眼睛被烟熏炙的生疼。

“厉害,有那么点将军样了。”阎无雪看着被火烧的只剩几处框架的房梁地基,她还是可惜。

“算了,这笔赔偿以后找你要。带着小公主撤啦,再来点敌人,你招呼不来的。”阎无雪一把拽出藏身在烟囱后的商牵鹤。

“有酒吗,有烟抽吗。楼下这么热闹,我在旁看着心里孤独啊。”阎无雪自觉伸手在商牵鹤面前。

商牵鹤暂时没有理会她。

“她是我姐姐。”许久,商牵鹤点燃一支烟,他抬头望着夜空,不知在搜索着什么可以暂时安慰自己的东西。

“我知道,可现在我们立场不同。刚才,你其实忍不住要出手吧。”阎无雪自己拿出烟,她又熟练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酒。

“忍着,再忍着,看看我们一心期待的人可以做到哪一步。”拧开瓶盖,浓烈的酒香溢出。

阎无雪把酒递到商牵鹤手里。

他饮过大半,烈酒勉强压制住心里的烦闷。

“今夜好长哦。”阎无雪点燃烟却不抽。

她摸了摸屋檐。

蜀轩看着从天际下落的流火,夜幕被点燃,火熄灭前的最后几刹,也足够让她的心还是温暖。所有的人形兵器已经摧毁,攻城锤最后一次冲击让她们逃离了这里。

从废墟走向落神桥头,蜀轩得到了时薰特例的放行。身上的重量也放松了一些,尚雨楼被安放在树下,蜀轩靠着树干,心间有露水滴落。

盛放在蜀地的朝阳花绕着商河生生不息,味道浓烈的血腥味也慢慢让潮湿的河底泥土盖没。

少了来往路途上穿行的商人旅人,与外界的联系也少了很多。

这城不大,有地方放下蜀轩的人,她把心也寄放在这城里。有一日城墙堆砌高了几尺,蜀轩坦然的心也长了几许。

夜下花开,是永夜花,和白天的朝阳花是同一根茎,日夜反复,花开两色。

蜀轩继续望着天,她旁边只是一截枯木。蜀地的花,她带不走。

“所以这场战,谁输了,或许谁也没有输,也没有赢家,把小楼安全带回,对于我就是赢。”蜀轩心里反复出现阁楼二层的画面。

火在烧着,对面的司惊弦把刀锋逼到自己的底线。

画面忽然中断,那层坚固的底板塌陷,二楼所有的东西都在下坠,凌含抓着一块断了半边的房梁木,他也抓住司惊弦的手。夏若樱趁早跳了出去,她成了投机者,丢下了和自己一边阵营的人。

带火的断木头几乎烧到尚雨楼的侧脸,还好蜀轩也抓住了她,借着攻城锤还坚固的肩。蜀轩让长弓射出了最后的一支箭矢,她抓着箭矢尾端的羽翎,单手搂着尚雨楼的腰,在火烧尽阁楼前,她们也跳了出来。

“要是在桥头没有你的准予,我们也会被当成碍事的东西遭到毁灭打击,算起来真的欠了你一次。”蜀轩给尚雨楼喂水,她看向桥对面。

火在燃烧,没有刚刚那么烈了。

“所以还是有分出胜负的,你也护住了司惊弦,至少没有完全输。”蜀轩也看到了那头巨兽。巨兽上坐着的人,她也很熟悉。

“真是热闹的景象,现在也想为这些卖力表现的人鼓掌呀。”对岸的火熄灭了,蜀轩眼里的光也暗了。

这只能叫作是一簇火苗,有青烟向上升,这是夜里不多的另外颜色。

胡琴声曼曼,曲调悠扬,女子在舞,烈火烧酒,这颜色要热烈太多。

将军独守城楼,他身后万籁俱寂。弓矢还剩三支,早上的酒到了今夜,只残留半口。

有鹰声叫唳,有战鼓磨刀声。

将军俯视,城下来了一列兵马。

“将军,别来无恙。”声音平坦,风里,隐藏起的杀意点点张露出来。

将军笑笑,他饮尽最后一口酒。

“我们昨天刚见过。”杯盏摔落城下。

马匹不惊。

“果真训练有素,我的骑兵队比不了,平日总爱饮酒,拿刀的时间少了。”将军还是称赞道。

“等我下去,我们好好过过招。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死了后有人来看可不想是无名之辈啊。”将军看向队列之首的骑兵长。

“鬼骑,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将军捡起一旁的铁戟。

“李婼婵,今夜有人会死,猜猜看,是不是我。”话音落,铁戟破风而刺向城下队列之首。

马匹左右散开。

满弓弦,箭矢射出。

“将军好力气,我等你一战。”李婼婵把弓抛给左边随从。她下马。

铁戟斜着刺进土里三分。那支箭矢断裂两截。

城门开,将军横刀立马。

“夜明锋,将军,我记得你习惯用双刀的。”李婼婵解开面罩。

月色之下,面容姣好。

“断了。”将军冷言。

“哦,你该在后营梳妆的。没必要来这里。”将军忽然这么说。

“将军也该隐居的,没必要守着这座死城。”李婼婵同样这么说。

将军摇摇头,他轻叹。

“这城本就叫做思暮城,是座安静的城,里面有酒有花什么的。是你们不请自来,非把这份安静打破,这不,刀只能出鞘啦。”将军说的轻描淡写。

“将军死后,也安静的,我会在墓碑前朝将军敬酒。”李婼婵看见一隅刀锋显露。她朝着随从招招手。

“出门急了些,没给将军带什么礼物,这是长锋,将军用着应该顺手,我也想和将军全力一战。”李婼婵把长锋抛给将军。

夜里,闪过一抹寒光。

将军凝视着刀身。食指在刀锋上轻然扫过。

是件顺手的。

“李婼婵,记得是秋后最烈的酒,其它的,味不对!”将军高喊,他做出了最简单的一次冲锋。

“没办法回去听你弹琴了,真的可惜。”

风忽然没这么冷了,马儿垂头,马背上轻松,李婼婵席地而坐,她有点呆的望着夜空。

“心死了,是挺可惜的。”李婼婵又看着将军身后的城。

“思暮城,多好听的名字。”

“传令,替将军接管城楼,城里不得见血。”李婼婵上马,她策马前行,一步一步踏进城中。

城里潮湿,总有雨水沿着屋檐落下。小宦官吏几人坐在烟蕉楼里饮酒闲谈,外面飘进屋里的碎雨把桌上酒菜吹凉。

有人在看天色,灰蒙蒙的,不算压抑,借着翻起的风,城外的沙也朝着一个方向流动。

他们的皇此刻也在休憩。议事厅空无一人,惊龙雀就挂在墙上悬钩。

卷宗整齐摆放在案牍上,其实刚刚有人来过,是骁骑兵长,他还忘不了昨日皇对自己悄声交付的事情。

那杯酒,味道实在烈了。

没有过多言谈,皇也只是随便翻了几页。

“秋凉天,请皇多善休息。”说完,骁骑兵长便自行退了出去。

凌凰看着空旷的厅堂,今日无战事,他也可以安静一会了。

龙雀旌旗随风的方向飘扬,另外一面大旗也毫不遮掩的张扬着。

皇在屋内一人下着棋,他的对面也在布局落子。兵锋相见,各自的皇将也随时准备拔刀。

李婼婵是个好对手。凌凰心里承认,棋盘之上,李婼婵好像就在对面坐阵。她那双眼睛,温柔的像一池清水,当剑从剑鞘出那一刻起,这眼神就犀利的如鹰隼。

凌凰看着没有人的对面,可那里似乎就是李婼婵在和自己下棋。

她落子速度很快,已经是快要追着凌凰的速度了。

第一次交锋后,凌凰发现自己就险胜一子。

李婼婵面色从容,有风拂过帘子,凌凰手上的紧张感才散去一丝。

白棋一子,那兵刃已经离自己距离不到三分之一了。

“将军,只有你一人的兵器锋利,那剩下的,难道都是木头吗。”李婼婵的声音似乎隔着距离传到这里。

这是一次警告,真不是好事。

凌凰看着棋盘,离将帅最近的几枚黑棋已经被白棋咬死,那马上骑兵,已经落马几人。

他心里一沉,面对着的只有空气。

在黄昏下等清晨,不顾将夜的微凉,听鸣镝锋铮,江海吞没了赤色的月。鸢尾花习惯朝南倾斜,一株洛神拓印在宣纸上,几笔成了诗,李婼婵推开纱窗,风不请自来。

胭脂香随着风游走房间四角,梁上点了灯盏,流苏紫色苍兰吊坠分鬃般的扎好,灯芯一指长,足够在一整夜燃烧明亮。

山寺里开了桃花,李家长女也诚心书信一封,连着一串青铜风铃一起寄在桃花树下。

她也卸甲,罗裙粉黛。

灯芯才开始燃烧,梦还没有开始,紫檀熏香慢慢模糊了李婼婵的视线。

烛火放大后再缩小,在她美眸下摇曳生姿,是自己生了女儿身,身上却少见绫罗绸缎的影子。她也长发及腰,腰间佩戴温润的夜明珠,是李家长女,是蜀地上的皇权族下。

在外的征战,一骑绝尘,花开在她身后,箭矢在她手上雷霆万钧。

其实已经到了要嫁人的年纪,李婼婵对着皓月痴痴发呆。折断锋芒箭矢,也只是在掌上指间磨出几缕痕。

落雁山下,烽火还在蔓延,为首的掌旗将军却不是凌凰。战鼓声此起彼伏,箭矢离弦,黑铁色从南一方遮过了北天的云烟一色。

厮杀战吼声惊扰了李婼婵夜里的梦,她心里的一池清水却平静的可以看见有锦鲤跃然。不是凌凰的那柄惊龙雀,还不能激荡出什么波澜。

李婼婵看着月色,隔着半扇窗。

快要到龙潜了,北漠已经开始下雪,蜀地上往南下的方向,还有桃花在盛开,寺里的桃花也暖,可少见白天的阳光,一簇一簇的在开,总是多了点夜里的寒霜。

庭院里,有萤火流萤。

今夜听不到蝉鸣,似乎被冰封住,要等人来破冰,拿剑斩,拿火烧。

听风吹烛,乘风逐月,青衣击筑,一曲轻歌曼舞在思月楼演奏。绸缎绵长且歌且舞般击碎了圆月,流星从天际坠落,在海上点燃烟火,纸扇上的墨白,也隐隐约约开始不安。

是凤点头,三步生花,三步成了美人曲,又是八步赶蝉,八步平了天下这盘乱棋。

风到了眼睑,睡意泛滥,烛火烧了半截。

“就用这钢铁怪物把你送到一座向往之城,你就在那里下完你的这盘棋,现在的一局,我们来接手。”江汝枫看过窗外远去的重山,她拉上车窗,椅子靠后,她把脚搭放在桌面上。

咖啡已经凉了,还没有进入隧道,凌含眼睛少了点神色,忽然落坠地上,天上刮过的风带来的刺痛感觉还在他脸上。

像是被转移到另外一座囚笼,风只能在窗外玻璃上敲敲打打。

“别把这里看得这么糟糕,阎无雪也没有承诺过你在她的冥楼里可以生活的过久,我让一些事情提前了。”江汝枫把腿搭在凌含这边,重新煮好的咖啡已经礼貌推递过去。

“风岁晴呢。”凌含往外面窥探几眼。

“在躲着你,可是他亲手把你送给我的,现在觉得对不起你了。”江汝枫不太认真,她继续把身体往凌含这边挪,少女特有的茉莉花香瞬间在凌含眼前绽开,嗅觉被花香侵扰,甚至慢慢从皮肤渗透到血液里深处。

凌含出神了,接着他身体也开始疲软,心跳不间接加速,呼吸转而急促。

江汝枫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现在的反应。

“喂喂,我猜你在司惊弦那里,这样的反应是一种常态,她那种应该只出现在漫画里面的理想人,你真的够幸运的。”中间有些话让江汝枫故意遮掩过去,她和凌含的距离就只是触手可及。

“是个可爱的男孩。”这一句,字句已经碰到了凌含的额头。

花香扩散,成了浓烈的紫罗兰。

钢铁怪物朝南呼啸行驶,终于到了隧道,光亮短暂消失,车里空间漂浮泛滥的花香还在沉浮。这一节隧道距离不短,眼睛得到了片刻休息,江汝枫就靠左坐着,凌含也偏左在坐,现在刀剑不再纵横。

“喂喂,我听人说,司惊弦也不会是你遇见的最后一个女孩,猜猜看,下一个时间里,在向往之城里住着的会是谁。”江汝枫压低声音,她已经跨坐在凌含身上。

在南方的城看朝南的风。

空气湿润带着清晰的花香,是纯白的栀子花开,没有在花瓶里安放的那样拘谨。

风拂过海面,来到女孩面前,那是还没有写完没有寄出的一封信件,印章烫金,盖着火红色的蜡印。

城落座在南端,在高崖处,只有鹰隼才会看见这座藏匿在林深处的堡垒。东面是海,吹来的风带着苦涩的咸味。北面万韧绝壁,像是一线天,天然的巨石隔断对外的通路,只有停泊在港口的巨轮利维坦是唯一往城里运送物资的交通工具。

女孩也朝南,借着和煦的风梳头,花瓶里插放几株冷色玫瑰,信笺纸上还有最后几行字等着她来落笔。

“等你到了,让你来写。”女孩回到卧室准备换衣服。她要等的人今天就到了,于是巨轮利维坦也会发出类似鲸歌的呜鸣。

女孩眼里透着期待的光,这是故人到来,许久后的重逢。

光线柔和,地上女孩影子修长,滑落在地上的几件衣服还沾染女孩身上独有的茉莉香。

女孩对着镜子涂抹妆扮,口红颜色刚好的红,区别于权利武断的深红色,也并非妩媚妖艳的邪。

穿着一袭蟒袍是深红,刺绣紧密错落有致。

她本是城主,本是皇赐的身份。

城外,一瞬间风止,树叶落在凌含肩头,他抬头,一双眼睛也在城上回望。

过了千年百岁,故人相逢。

女孩下城,见到凌含,她忽然加速,一下子把他揽入怀中。

这让凌含惊愕,一时间不知所措。

江汝枫知其意,她转过身,摸了摸利维坦发烫的船舷。

“所以,你也想要把我推向一个方向,坐在你这边的位置。”凌含对着江汝枫提问。他希望得到一个合适的解释。

眼下,女孩没有松手的想法,这让凌含无奈,他心里的疑问在迅速发芽。

“不敢不敢,不敢在你身上动坏心思,就是想让你来这里坐坐,等外面棋盘上落子胜负判定,你就可以走了。”江汝枫看着调转航线的利维坦向远离开。

“左右都是百分之五十的胜负,你是其中的独一,却左右了两家最后的走向。”江汝枫拍了拍女孩的肩。

“她是我的妹妹,也是向往之城的主人,不满十八岁,只是个孩子,你何必和她认真。”江汝枫语气温柔。

“大哥哥来了,会长住。”

女孩眼中欢喜。

“这是城主的样子吗,蟒袍,这是皇赐的衣服。你在和我说一个编好的故事吗。”显然,凌含是不相信的,现在他和江汝枫对视,语气是质问。

“不骗你,这是真的,一些记忆需要花些时间整理出来,现在发生着的就是其中一段。有人希望重新写一出剧本,为了让你相信,他们围绕你建立了一座新世界,一座表面真实的世界,他们告诉你规则由你书写编辑,一切发生都是让你成为一个中心,可你还真的就相信了,那就是几张纸,他们不是一个好导演,中间的漏洞空隙在变大,可你居然很认真的在当好角色。是不是太蠢了点。”江汝枫说了很多,她指着女孩。

“江亦玄,作为凌凰的朋友,上一世她和你活到了最后。和司惊弦一样。亦玄是画师。”江汝枫神色认真。

“凌凰,他才是你的本来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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