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其实是闭着的，血从眼角渗出。

“要是没有和其他人战斗过，你不会这么快输。应该可以拖着一条腿挣扎着逃生。”声音忽然有些跃动。

“他人呢？”一个救急医疗包扔给鸢。

“我问题很多，你先把腿固定，我待会给你找地方好好治疗。至于呼吸，”他上下打量着鸢。

“一时半会死不了，先放轻松吧。”他坐在鸢面前。

“面具挺好看，我找时间重新给你做一个。”他把面具碎片扔进身后的湖里。

鸢看着他一举一动，实在没有办法作为。

“绷带，止血钳，夹板…”他一件一件数着。

“好了，你开始讲故事，我听着。”他很贴心的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枕头给鸢垫在背后。

“你是谁。”鸢想不明白，这个表现无常的家伙。

“这个不急，我们现在的时间有限，先讲故事。对于你和他，这中间四年的故事。”他随手朝着四周张开一圈结界。

“是不是见过一样的，我教给他的。冰封万千。”他脸上露出笑容，神秘不可窥探。

鸢心里忽然一沉。

“嘘。”他做出禁声的手势。

“你不死一次，他走不了多远。”

结界外风吹草动，溪水淙淙。时间正常在走。

“有这么几个家族，慢慢创立了一个大家勉强可以接受的规则。可这也是一座牢笼，狮子和狼，虎和凶豹，它们撕咬厮杀，时间久了，这牢笼就会失去规则。有人第一个冲了出来，看见了外面的环境，他眼红了，”他欲言又止。眼神也变得猩红可怖。

鸢感受到了一阵压迫。

“凌家，凌苁烟。是你，凌含的父亲。”鸢看着他起身，那黑色的气旋绕在他周围。

长刀出鞘，妖鬼刀堕天。

雨做了暂停，把江海泛起波澜就安静的走了，没有渔火的点缀，没有沙哑却悠扬长绵的笛声。

龙雀阁，屋檐崖角悬挂着红色灯笼，在宣纸里点燃烛火，把诗经烧的干净。

“海潮阁，听风楼，他以前总是喜欢在这里，赏花观月，性子温婉，也不见在沙场上厮杀的野。”江汝枫看着天际缓缓形成的一张雨幕，她对着天际伸出手，雨乖乖落在她手心，在妖力的凝集下生出烂漫的花。

“这是你的城，我接你回家了。”江汝枫继续再说，花瓣散开又汇集，冲着天穹长成巨树。

到了这里，凌含像是换了个人格，利维坦走的时候，他的目光也跟着在离开。逃离以前的牢笼，时间过得太快，还有人的故事没有一个句号。

也许也不会出现这个句号了，留在妖都的圣樱，可能也没有这里的龙雀漆夜盛开的美。

凌含让脚下的阴影困住了，这次是他自己愿意留在这一滩阴影里，江汝枫在外面，那些言语撞在屏障上，最后碎裂成花，一地落霜。

“真是辛苦你了，或许我还想着要继续逃，这里，是镜花，还是水月，也许是一座新的楚门。”凌含走出阴影，他站在江汝枫身前。

“没有坐上王座之前，想法都会幼稚一段时间，没关系，这点时间我们可以等。”江汝枫说出了那些人口中一样的话，现在是她在等。

“没有什么需要缓冲的，有些东西，在你命里就定下了，你只能往前，现在换成我们陪你在走。属于司惊弦的时间到期了。”江汝枫情绪逐渐激动，那灯笼里的火烧的更加汹涌。

“别呀，就算是开了战端，提剑拿刀的人也是我，你和江亦玄，在楼里就好，弹琴作画的人，不喜欢血腥味。”风声乍起，雨忽然冲动，用力撞向龙雀阁，带着万钧雷霆。

龙撕开天幕，炽热的龙息烧灼着可视的景象。

凌含将江汝枫拥揽在怀，那坚硬的铠甲把花护在中心。

“所以别推了，我自己会走。”凌含拔出了那柄惊龙雀。他双眼和天穹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