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欧阳长泰颤颤巍巍地说，“你……你究竟是谁？”

“欧阳盟主，这首童谣，你可听过？”慕容花语走到他身边，款款地说。

那两只岩妖，就站在她身后，鼻孔里微微喘着气。

“什么……童谣……老夫……老夫怎么会听过这种……乡野童谣！”欧阳长泰不屑地说。

慕容花语笑了笑。

“你当然听过，当你家里的孙儿，学着人家小孩念叨这首童谣的时候，你还打了他！”慕容花语笑着说，“你忘了么？”

“你……你究竟是谁？”

“这童谣，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在听了我的故事之后，所写的……”

“你……你究竟是谁？”

“欧阳盟主，你可知道，衡阳，其实并没有一座玉璧山……”慕容花语围绕着倒地的欧阳长泰说，“那玉璧山，实际上说的就是你碧山盟的所在，碧山山庄。”

欧阳长泰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碧山山庄的后山，常年炉烟袅袅，欧阳盟主，你这都是在烧什么呀？”

“妖怪！妖怪！你是妖怪！”

“为什么童谣里说，‘百里坟头数不尽’啊？”慕容花语拂了一下长袖，突然加快了语速，“欧阳盟主你可能有所不知，那坟头里埋的，不是人，而是……妖！”

“妖怪！妖怪！你是妖怪！你们全是妖怪！”

“为什么，那坟头里要埋妖呢？”慕容花语继续说道，“因为，你们四处搜捕岩妖一族，挖出他们的肝脏，放到炼丹炉里，炼制九九八十一天，就能够炼出使人功力大增，延年益寿的‘血菩提’，对吧？”

“妖……怪……妖……”欧阳长泰的气息越来越弱，“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慕容花语摇摇头说，“我不重要。我不过是十年前，你们在衡阳泗水里捉那岩妖的时候，一起烧死的泗水里村民里，幸存下来的，可怜的小女儿而已。”

欧阳长泰瞳孔放大，痛苦地，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

那一年，欧阳长泰召集了碧山盟旗下的几个门派，前去衡阳泗水里捕捉岩妖。

当时，刚好邵武侯卢广想找个理由，征了泗水里村民的地。

他们一拍即合，将泗水里的村民们组织了起来，关在草房里，又丢下了几只被打伤的岩妖，一起焚烧，谎称是岩妖之祸。

拜剑山庄的几名剑客还算良心未泯，见不过去，就冲进去救人，结果被一起烧死了。

蓝莫河为了带手足回家，收敛了焚烧后的尸骸。

其中，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在众乡亲的帮助下，推倒了草屋的后墙，让她逃了出去。

她是那一次泗水里之难，唯一的幸存者。

那小姑娘独自在江湖上飘零，吃尽了苦头。

直到有一天，被一神秘的组织收留，成就了今天的慕容花语。

她知道，那岩妖实际上是泥土幻化出来的，一般的火焰是烧不死的，只要闻到“寻路香”的味道，就能够再次复活。

而她交给梁小剑的，就是那天下难得的奇香，“寻路香”。

慕容花语，看着躺倒在地的欧阳长泰，轻轻地说：“你还有三年阳寿，我无意夺你阳寿，这三年，就当是你为那些村民，赎罪吧！”

说着，她取出一根银针，在那欧阳长泰的头上，扎了一针。

那欧阳长泰立刻全身抽搐了起来，口吐白沫。

不远处，传来了人的呼喊声……

当蓝莫河和一众人，赶回拜剑山庄的时候，就发现碧山盟的盟主，欧阳长泰不见了。

他立刻发动下人四处去寻找，很快，就在后院的回廊里，找到了倒地不起的盟主。

蓝莫河冲过去，挽起欧阳盟主，发现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他的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一句话，仔细听过去，好像是在念：

衡阳有座玉璧山……

衡阳有座玉璧山……

衡阳有座玉璧山……